Chapter 1: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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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九點多,背著運動背包的服部平次在米花市的獨棟住宅區中疾奔,此時他腦海中只迴響著剛才灰原哀在電話中和他說的話。在工藤家門前一個急剎步,一按一躍俐落翻過鐵閘,直接衝上前敲擊對方家的大門。
「他情況怎樣?」
門甫開便急切地問,屋內飄盪的濃郁香甜無聲地回答他的問題。
「不怎麼好,進來再說!」
前來開門的是阿笠博士,這位看著工藤新一長大的長輩臉上是滿滿的憂心。
「他在哪?」
「房間,二樓走廊右面第二間。」
「那個女孩還要多久?」
「不清楚,畢竟是從未發生過的狀況。」
阿笠博士洩氣地搖頭,
「別太擔心,我先去看看情況。」
「拜託你了。」
平次扯出苦笑安撫不安的博士後便一步三級地朝目的地奔去。
其實即使沒被告知,來到二樓,他已可準確判斷出對方房間的位置。
「工藤?我是服部,進來了喔!」
沒預設會有回答,輕輕敲響房門後便推門而進,但房內的情況較他預估的更為惡劣。
不提濃烈得令人昏頭的甜膩香氣,單是那躺在床上痛苦喘息的細小身影已足夠令人擔心。七歲的外表卻受著情熱的煎熬,畫面顯得十分詭異和背德。
「唏!工藤,我來了!」
在床邊蹲下,服部邊小心翼翼地釋放自己的alpha訊息素,邊輕柔地拂撫柯南因汗而塌下的頭髮。沒多久,床上的omega徐徐睜眼:你來了?
氣若游絲的話音沒了平日在眾人面前的活潑,亦不是在服部面前表現出的沉著冷靜。迷濛的雙眼沒焦點地向著前方。
「對呀!感覺怎麼樣?」
「熱……」
身上只穿著套裝睡衣的縮小版關東名偵探因汗濕而在燈光下微微發亮。為免著涼而使情況惡化,服部從包裡拿出毛巾替他擦拭,
「工藤,我需要你保持清醒,能做到嗎?」
現名為柯南的幼小身軀眼神迷茫,但仍點了點頭。
「替換衣服在哪?我先幫你把衣服換掉,都濕透了。」
「櫃子。」
除了睡衣,服部還在櫃子裡發現一套寢具,想說正好可以換掉濕透的床單,便一併拿回來。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了嗎?」
認識柯南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對方有發情期。天知道他收到灰原哀的電話時有多晴天霹靂。
「不知道,變小後一直沒發生過。」
聲音聽著較之前有力,但人還是攤在床上。
「毛利大叔他們知道嗎?」
搖頭,
「他去了同學聚會,小蘭去了園子家玩。不幸中的大幸。」
「現在是不是有比較好?聲音聽著比較有精神了。」
服部抖開摺得整齊的睡衣,柯南來回看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再分別握了握拳,
「有比較清醒,但沒什麼力氣。嗚!」
又是一輪訊息素噴發,儘管服部已及時躲開,但還是吸入了不少。作為一個身心健康的十七歲alpha,他無可避免地有了反應,但這不是他現在所關心的。
「工藤!」
「嗚!」
一個箭步跑回床前,服部小心但迅速地把受著情熱折磨的人抱進懷裡,盡量把對方的臉靠近自己頸窩處的腺體,謹慎地調整自己的訊息素,好不容易才把一抖一顫的omega安撫下來,而服部本身也因情熱而開始冒汗。
「你硬了……」
「少囉唆!」
做了這麼多才把這波爆發緩解下來,被助者清醒後第一句卻是這種調侃,服部沒好氣地用空著的手揉亂對方汗濕的頭髮,但抱住的手卻緊了緊。
「你以前高中時也是這樣的嗎?」
「沒試過這麼嚴重。」
短時間經歷兩次訊息素爆發的柯南脫力地倚靠在友人懷中,服部依然散發著訊息素,和本人一樣有著陽光氣息,混雜折騰後冒出的體汗……很好聞。柯南不由自主地在對方頸窩處磨蹭,明明情熱已退去,但他卻貪戀起這剛才沒意識到如此好聞的氣味。
「工藤……你知道我硬著的。」
「嗯哼。」
外表七歲,內裡已十七的omega“少年”心不在焉地回應。
「不要磨了!」
再也受不了的服部像拎小貓似地把人拉離自己身邊,同時扯過棉被擋住自己囂張宣示存在的部位。
「可是很好聞嘛!」
眼神回復清明的柯南用平日的嗓音開朗地答道。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服部抵抗了幾下就宣佈投降。
「沒你辦法……」
將人重新抱好,柯南馬上湊近他的腺體,但這次沒再磨蹭,僅安份地依靠著。服部抱住人移動到能靠住床頭的位置,再三思索後還是決定丟出相信對方也有的疑問。
「吶!工藤。」
「嗯?」
「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本在陶醉的柯南神情變得暗淡,甜膩的氣味也因情緒改變而變淡,
「第一時間通知我。」
服部先一步打破沈默,
「咦?」
看著對方堅定的側面,柯南一時沒了反應,
「不然你還認識哪個知道你是誰的alpha?」
帥氣的笑容和巧妙地給自己的一個台階,這是服部平次的體貼。現名為柯南的工藤新一低下頭,不同於訊息素的情熱在體內瀰漫,他暗自決定把這歸咎為發情期的影響。
「怎麼了?又開始了嗎?」
服部知道omega的發情期遠不只一兩次,看到對方突然沉默,難免感到擔心。
「唔嗯!」
江戶川柯南先是孩子氣地搖頭,然後伸出童稚的雙手,緊緊環上友人的脖子。
那夜柯南在睡夢中還發作了兩次,但都被不敢熟睡的服部在本人未察覺到的情況下作出緩解,這樣做的結果自然是有人睡眠不足。
「呵欠~你起得真早!」
服部梳洗好下樓時已接近中午,換上日常服的柯南正窩在沙發上翻閱看了不下百遍的《四簽名》。
「我昨天晚上……」
「兩次。」
待服部坐到沙發後,柯南合起書本,神情嚴肅地問,前者亦大方回答。
「這不是很正常嗎?Omega都這樣。」
服部再次沒形象地打了個大呵欠。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工藤。」
低著頭,皺著眉,沒回應。
「別擔心,總有辦法的。」
「雖然不是多好的辦法。」
在實驗室裡忙了一夜的灰原哀和博士來到大廳,二人臉上都帶著熬夜後的疲態。
「什麼意思?」
現場唯一的omega問。
「APTX4869雖然能把你的身體退回兒童階段,但對腺體似乎沒這麼有效。根據化驗報告,現在你的腺體回到了青春期階段……」
“亦即是會有規律的發情期。”沒被說出口的話似是在室內放肆迴盪。
「這也代表……」
灰原罕有地欲言又止。
「我要用七歲的身體承受十七歲時的訊息素。」
「……嗯。沒錯。」
「那不是多好的辦法是什麼意思?」
灰原沉默,轉頭看看阿笠博士,得到對方的肯首後續說。
「你昨天晚上一共發作了幾次?」
「四次。」
「那依訊息素的量來看,這次發情期應該還有兩個波峰。」
儘管臉上保持著冷靜,接連的壞消息還是使柯南握緊了拳。驀然,昨晚包圍了他一夜的訊息素輕柔地朝他靠近,然後如山中霧氣般縈繞著他,生澀但有效地平復他的情緒。灰原緩緩走過來坐上沙發。
「工藤,我相信你很清楚omega的生理,解決發情期的辦法從來只有一種。」
沈默充斥室內。
「我沒關係喔!」
除了柯南外,目光都集中在大阪人身上。
「半標記的話,發情期過了就沒氣味了吧!」
「抑制劑呢?」
「風險太高了。」
灰原搖頭否決,
「……」
「你就再想想吧!今天還長的呢!」
依然是熱情的關西腔。
聽完那不振奮人心的消息後一個小時左右,柯南的情熱再次出現,但因為服部一直待在他身邊,所以訊息素很快便被控制在水平線以下。二人現在正維持著昨夜的姿勢賴在新一房間的床上,柯南靠著服部的頸窩歇息,服部則一手抱住他,一手滑著手機。
「鈴鈴鈴!」
本在閉眼歇息的柯南半睜雙眼,在瞄到來電者是誰後馬上羞愧得想要遠離服部。雖然二人都是運動健將,但服部輕而易舉地把他壓回去。
「和葉?怎麼了?」
「我人在東京—」
「抱歉抱歉,這次事出突然,臨時有個案子要處理。」
「好好好,我會的,再見。」
掛掉電話後拋開,並把身上因逃脫不了而拼命推他的考拉舉到視線同高處,瞇眼瞪著。
「工藤新一,你在做什麼?」
剛才因為和葉的電話,柯南因omega的本能加上正處於敏感的發情期而不自控地放出誘人的訊息素正拼命地誘惑現場唯一的alpha—並確實地達到目的。
「我就是知道會這樣……」
柯南低著頭,這使服部未能看清他的表情,
「這樣?」
「標記……」
「只要你想清楚,隨時都可以,不急。」
身為一個alpha,服部能透過訊息素大概知道omega的生理和心理狀態,現在的工藤明顯不能夠作出一個好的判斷。他摸摸柯南的頭,再次把人收入懷中,然後將柯南緊繃的小小身軀喬成不會碰到自己兩腿間的角度,並催促他趕快休息。
畢竟忙了一夜,服部沒多久就陷入了淺眠,但抱住柯南的手依然沒落下。窩在他懷中的柯南注視虛空進入沉思。這次發情期來得毫無預兆,如同灰原所說,已知最能且最保險地把它變得規律化的方法便是標記。這也代表服部需要定期前來關東找自己,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儘管有受發情期影響的因素,自己剛才因和葉來電而不滿並作出行動乃是鐵一般的事實。這太超過了。
「怎麼了?」
柯南下意識拉扯住服部的上衣,繃緊感把服部吵醒,映入他眼簾的是進入沉思模式的柯南。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多,但服部平次自問挺了解眼前這小子的。
「工藤。」
「嗯?」
隨口的敷衍,服部看看窗戶透進來的溫暖橘光,原來已經傍晚了。
「我覺得呀!」
從手機確認時間後,服部再次把考拉抓起抱到眼前,
「見步行步不就好了嗎?沒問題的。」
「咦?」
「你不是說過嗎?撇除所有可能性後,不論結果多難接受,都是唯一的答案。」
沒待柯南反應過來,關西的名偵探已以絕對的體型優勢,快狠準地咬破了他的腺體。
「什麼!服部!不要!」
不理會往自己身上亂打亂踢的拳腳,服部小心翼翼地往omega小小的身體注入訊息素,原先還直反抗的柯南漸漸變得溫馴,然後隨著一陣痙攣而攤軟。知道自己的alpha訊息素已在對方體內達到臨界點,服部多持續了幾分鐘以確保柯南體內有足夠多抗衡發情期的訊息素後,才慢慢退開。
「混蛋……」
被訊息素弄得迷迷糊糊的柯南半生氣半無奈地白了服部一眼。
「最重要是你能穩定下來。」
服部把短時間內不會再發作的柯南放在床上,替他拉好被子。
「我會再聯絡你的。」
被alpha訊息素充滿的暖意使柯南話語中平添了一份慵懶。
「嗯?喔!你是一定要聯絡我!」
服部揚起慣常的笑容,一手放輕力度地壓上柯南半露出棉被的頭。
「咦?」
「什麼?」
「你不是要回去嗎?」
看到服部從隨行包掏出衣服,一副要洗澡的樣子,柯南驚訝地撐起上身。
「怎麼可能?雖然是半標記,但也不能丟下你不管吧!」
「喂喂!明天要上課吧!」
雖然迷迷糊糊地過了兩天,但柯南還沒到忘記日子的地步。
「沒事沒事,我會坐最早的新幹線回去。」
“那最好是趕得上!”
柯南在心內吐槽,不說出來的原因有部分是因為現在的發展正正符合他所希望的,“該死的發情期”。
「放心!我會提早打去學校請假的!」
還是那個陽光笑容。
「可是和葉那邊……」
「好喇好喇!煩惱是alpha的事,你先熬過這次發情期吧!」
語畢,服部再揉揉柯南的頭後便走進了浴室。
水氣氤氳的浴室中響起一聲嘆息。大半個身子攤泡在浴缸中的服部平次一臉疲倦地看著純白的天花,腦中一直想著剛才柯南提到,而自己昨晚也想了一夜的問題。
「怎樣和那個傢伙解釋好呢?」
和葉既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又是自己的初戀,工藤新一既是自己的勁敵又是自己的摯友。兩個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需要在二人中作出取捨。雖說只要工藤新一回復高中生身份,二人的標記從屬就可以中止,但他不想背著和葉和一個omega建立關係,就算只是半標記,但標記消失前,工藤即柯南是“他的”omega仍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怎麼辦好呢?」
服部平次擅於裝蒜卻不擅於解釋。脫口而出的工藤還可以隨便掰些差不多音的字句,但這次可是完全超出這範疇。左思右想了好久,他還是沒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說法。
「乾脆直接說我有個omega好了……」
說完馬上否決,他可受不了和葉的哭鬧,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淚,更不想令她流淚。
「怎麼辦好呢?」
深吸一口氣後,將自己完全沒入水中一陣,浮出時煩惱依舊,但頭腦感覺輕鬆了不少。
「見步行步吧!」
雖說是名偵探,但畢竟是高中生,服部平次完全沒發現自己只顧著想如何向和葉解釋,半點都沒想過要中止這場和柯南間的約定。
另一邊廂,用棉被緊裹著自己的柯南也是處於千愁萬緒中。理智使他知道自己成了服部戀情的障礙,但omega對alpha與生俱來的依戀又使他沉醉在對方選擇留下的愉悅中。
「服部……」
受訊息素影響,處於發情期中的omega情緒本就容易起伏,加上煩惱帶來的壓力,身體本能地釋放訊息素想要舒緩。這些後來的訊息素與剛才服部多注入的相互交融形成一道暖流,暖流又隨著血液流經全身使身體的主人猶如浸泡在夏日碧海中般溫暖寫意,柯南發出滿足的鼻音。
在夢與現實的邊界,他迷迷糊糊地感到一份新的溫暖,伸手想要抓住,那份溫暖卻先一步把他包圍。
「我哪都不去,安心休息吧……」
似夢似醒之際,他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下課鈴聲響起,被困了一整天的小學生們雀躍地朝校門或球場奔去。為了好好休息,柯南拒絕了步美他們去吃漢堡的邀請,和暫住他家的灰原一同離開學校。
「你情況怎樣?」
「挺好的,今天上體育課也沒問題。」
身邊不時有同校或他校的學生經過,所以二人的對話斷斷續續的。
「抑制劑真的不行嗎?」
待走到少人處,柯南壓低聲音問。
「風險太高了。畢竟還不知道APTX4869對訊息素產生了什麼影響,貿然使用,我怕你後續問題更多。」
二人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等燈號,
「這樣嗎?」
「那傢伙不是挺樂意的嗎?我打給他時,他超級緊張的。」
灰原想起前天她話還沒講完,話筒那頭就響起重物的落地聲和細碎的詢問聲。
「嗯。」
雖說已被抑制,但柯南還算是在發情期中,聽到“自己”alpha的事,意志難免有點動搖。
「他今天離開時,要我和博士和你講:別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了……」
服部有多重視自己柯南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更不希望自己成了對方的負擔。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是服部打來的電話。前一秒還想著不要成為負擔,下一秒就因來電而歡喜。“還真是好懂”,旁觀一切的灰原暗付。作為一個beta,她並未能體會這種情緒,但作為朋友,她還是為對方高興的。
「工藤!不是叫你要聯繫我嗎?」
Alpha的聲音中不無怪責,
「欸……我今天很安定呀!」
「也要告訴我一聲吧!我都擔心得要死了!」
「平次,你在和誰聊電話呀?」
遠山和葉的加入使柯南反射性地合上手機。
「喂喂?喂喂?」
遠在大阪因不明所以而急切的呼喚聲彷彿在耳邊響起。手機很快又接到來電,柯南乾脆地把它設成靜音塞進褲袋。然後,灰原的手機響了。
「你好?我是。」
看了眼來電顯示後,灰原盯著身旁的柯南接起電話,
「沒事,他很好。今天上體育課時也一切正常。」
「體育課?」
因高音量而蹦出的詞彙連隔了點距離的柯南也聽得清楚。灰原把手機拉離耳邊躲避,其間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柯南身上,後者也保持著臉容繃緊,別開頭的姿勢。
「咦?不,你今天不用過來,他真的沒事!」
因服部的任性而感到驚訝的灰原轉頭以眼神向聽到她話後也看過來的柯南求救。對情況發展感到意外但又覺得合情合理的柯南最終伸手接過電話。
「六點半有—」
「不用,我真的沒事。」
「工藤?」
沈默。在大阪的怒氣似是順著大氣電波傳來,柯南緊張地嚥了嚥口水,拿手機的手作著為保護耳膜而隨時和電話拉開距離的準備。最後,他等來的是一聲嘆息。
「你真的沒事?」
「啊……嗯,真的沒事。」
「沒事瞞著我?」
「你想太多了喇!」
「怪我?是誰沒和我說今天有體育課?」
「昨天那種情況我哪記得了這麼多!」
又一次沈默。
「喂…?」
柯南罕有地先發聲,他擔心服部真的在考慮買車票的事。
「呼!抱歉喇!是我神經太緊張!」
聞言知道對方打消了前來的念頭,柯南頓時鬆了口氣,把一切看在眼內的灰原同樣放鬆下來。
「工藤。」
「什麼?」
「不准再掛我電話,我會注意的。就算掛了,我打給你要接。」
沈默。
「你只有周一有體育課嗎?」
「嗯。」
「那就好。這周末我會來東京一趟,我聽說有家牛排館很有名,到時候一起去吃吧!」
「咦!你真的不用過來了!」
「欸!我周末想要去哪玩還要得你批准嗎?關東的工藤。」
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呆滯,然後失笑。
「係係,那你到了打給我。」
想也知道又是早上第一班新幹線。
「當然。」
柯南想到周末早上的餐桌旁又會有響亮的大阪腔在吵鬧,嘴角不禁上揚,一旁的灰原也露出放心的微笑。
…tbc?
Chapter 2: 爭吵
Notes:
11/05 2117 發現順序錯了
這篇是重寫的,舊文請忽略。(雖然可能會再改一改語句,但劇情以此為准)
我是咕咕達人T T
捧鍋蓋逃走
Chapter Text
周日晚上,新幹線大阪車站的人流不算少,服部平次花了點時間才走到自己停機車的位置。抬頭看看立在停車場外的時鐘,已經十一點了。對高中生來說還好還好的時間,對小學生卻不然。他倚著車發了封平安到大阪的郵件,順道把照片都發過去。雖然柯南從來沒要求過自己報平安,但每次發過去後都是秒回。
“我平安到大阪喇!”
“晚安。”
果然。
“下次你來大阪我帶你去吃另一家大阪燒!”
“嗯。”
下一封電郵才打到一半,柯南搶先一步傳了封過來。
“再不睡我要被罵了。”
服部對著電話笑嘻嘻地說抱歉抱歉,
“抱歉抱歉,那,晚安。”
沒再有回傳,服部收好電話,跨上機車,懷著愉快的心情揚長而去。
第二天早上,大阪此方高中的劍道場上是一片常見的晨練光景。現在離下次大賽仍有點距離,所以場內隱隱飄散著一股輕鬆氛圍,並沒有平日賽前加強練習的緊張感。
「呵欠……」
「服部前輩昨天沒睡好嗎?」
晨練結束換回制服時,服部的呵欠引起了學弟的注意。
「啊!昨天我太晚睡了。」
眼角帶著生理性淚水的服部果斷地放棄繼續和鈕扣死纏,他用力地伸展開身體,走到戶外的水槽處洗了把臉。早晨的水一如往常的冰涼,提神效果十分好。
「呼!」
抬頭舉目便是晨光突破雲層照灑在田徑場上的美麗風景。田徑場上只剩零星學生在收抬,田徑隊的白色隊服配上不同顏色的辨識臂章,在蔚藍的天空下洋溢著衝勁,剎是好看。服部手習慣性摸向腰間才想起手機被存在儲物間。
「啊!真想給你看看呀!」
服部倚在石台上看了一會一直在身邊的日常,被太陽暖過身的微風吹拂時牽起他的道服下襬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弧。
同日。東京。米花町。
柯南和灰原並肩走在路上,不時和刷身而過的同學道安,在二人等待訊號燈時,柯南褲袋中設成靜音的手機傳來了震動。
「喂喂……」
手機的主人毫不懷疑傳訊人的身份,一臉無奈地吐槽,
「還真早呀。」
走在他身旁,也知道傳訊者是誰的棕髮女孩笑容中滿是揶揄,
「那是因為他今天有晨練喇!」
男孩苦笑住反駁,微微泛紅的臉色使女孩的笑容又揚了幾分。
「那大阪的晨練還真是悠閒呢。」
灰原說後不等柯南回話,加快腳步走向等在前方,朝他倆熱情揮手的步美,留給房東一個回訊的私人空間。
因被落在後頭而苦笑的柯南遷怒於遠在大阪的友人,邊碎念「給我看點有意義的東西」邊取出手機。
“吶!工藤,很美吧!”
附件是一張運動場被晨光照耀的照片,空無一人的運動場無聲地透露著時間訊息。
“你第一節課遲到了吧。”
“哈哈,果然瞞不過你。不過沒有,剛好踩點。”
點字後還跟了個感到得意的表情符號。雖然服部表現得元氣滿滿,但昨天他留到快八點才去坐新幹線,十一點多還傳他報平安簡訊,柯南實在沒辦法坦率接受這份好意。他回傳了一個無奈滴汗的圖案。
「真是的,受不了。」
「江戶川同學報平安簡訊,柯南實在沒辦法坦率接受這份好意。他回傳了一個無奈滴汗的圖案。
「真是的,受不了。」
「江戶川同學。」
「咦!」
熟悉的聲音使柯南僵在原地。負責檢查儀容的荒川主任叫停了一直低頭傳訊息而沒注意到已步入校園範圍的他,眼神凌厲地瞪過來,這一瞪連真實身份是高中生的柯南也不禁感到緊張,如不是他日常表現優良,手機怕是已被沒收了。
「對不起。」
「主任,柯南不是故意的!」
「對呀!只是平次哥哥回大——」「喂!」
「嗯嗯!」
沒想到會從光彥口中聽到服部的名字,柯南尷尬地阻止他說下去。
「……不要再給我看到。」
其實也沒打算作出處罰的主任故作嚴厲地警告後就示意他們離去。少年偵探團一行人除灰原外同時鬆了口氣,然後旋即轉向教訓那“不知死活”的人。
「柯南,你太不小心喇!」
「就是呀!周一的儀容檢查都是荒川主任負責的。」
「有次我睡過頭,早餐吃太匆忙,果醬沾到衣服,剛回來就被她拖進洗手間,超可怕的。」
柯南苦笑著應對三名隊員,並表示自己以後會注意。他還是工藤新一時,荒川主任就已在帝丹小學任教,雖然那時候她只是個普通導師,但已是如今的硬派作風,那時候他和小蘭她們都蠻害怕她的。直到升上高小後,眾人才漸漸理解到她其實是個關心學生的好老師,畢業時小蘭甚至因為覺得以後要看不到荒川老師而哭得嗚呢嘩啦的。
「妳和他們說了什麼呀……」
在回教室的階梯上,故意滯後的柯南不滿地朝身旁的灰原抗議。
「什麼都沒說。」
「那光彥怎麼會這樣說!」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不過他們好像覺得那位名偵探每個周末都會過來找你玩的樣子。」
「哪有每個周末喇!」
說完的瞬間發現自己反駁錯重點的柯南頓時語塞。
「總之誤會不是我做成的。」
說後,灰原瀟灑地走進教室,獨留柯南站在原地糾結。
大阪。此方高中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古文課,成績有餘暇發愣又精神欠佳的服部躲在課本後呵欠連連。窗外迎面吹來的微風很是舒服,配上今天的和歌課文,他的眼皮完全不聽主人意志地往下沉。
「服部同學,接下來由你來念。」
注意到他動靜的古文老師眉頭微皺,但是是關心大於不滿那種,畢竟這學生上她的課時從來都是朝氣滿滿,即便是比賽前訓練量加重的日子,也沒看過他這種要睡不睡的樣子。
「是。」
人緣極好的服部很快便得到來自左右前後的提示,他迅速地找到被分配的和歌,邊在腦中翻譯成今意邊從椅子站起,
「春風の音にし出なば ありさりて今—」*
(*【全文「春風の音にし出なば ありさりて今ならずとも君がまにまに」
( 春風吹起後,四出有聲音,
今日無消息,憑君自在心。 )
( 直譯為「春風之音一旦響起,時光流逝,即使並非此刻,仍能如君所願」。有人將「春風の音にし出なばありさりて」解讀為「當你下定決心之時」,這樣一來,整首和歌就能解釋成「即使不是現在也沒關係,當你下定決心後,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 來源: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59766 )】)
那是大伴家持贈予藤原久須麻呂的和歌,服部喜歡「即使不是現在也沒關係,當你下定決心後,你可以自己做決定。」這版本的解釋。不知為何,第一次看到這解釋時,心中就如懸在葉梢多時的露水總算掙脫葉片的束縛,投進身下揚著波光的水池,回到屬於它的所在般舒暢。他說不清感覺何來,但就是這樣覺得。課文念到一半時,一陣不自在的感覺使服部停了下來。其他同學和老師都不解地看向他。在他來得及理清前,一股清甜的百合花香便解釋了一切。一時間,班上有alpha血統的同學和老師紛紛轉向坐在教室中央的女同學,其他沒能感覺到氣息的學生也跟風看過去。那女學生村上同學一開始還搞不清楚狀況,但很快,她那仍帶著稚氣的臉容便因恐懼而扭曲。
「村上,妳有帶藥嗎?」
和村上相熟的女同學湊上去問,她是個beta,所以完全不受好友的信息素影響。已陷入慌亂的村上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我到樓下找渡瀨﹗」
「來得及嗎?」
坐在村上左邊,衝出班房的男同學沒來得及回答朋友的問題便沒了身影。
「村上,妳是忘了吃藥嗎?」
「我沒有呀!」
被自己身體狀況嚇到的omega混身顫抖,手忙腳亂地翻找起書包,可是除了一般上學用品外什麼都沒找到。
「別擔心,你們在發育期,信息素不穩定是正常的。」
山本老師把手放到村上的肩膀上安撫並示意她深呼吸,一個alpha男生把黑色外套脫下蓋到村上同學頭上,好不容易地,突發發情的omega慢慢冷靜下來。
「平次?」
「平次。」
「平次!」
服部眼睜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腦海因過多想法冒出而亂成一團,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仍捧住課本站著,直到肩膀被猛烈搖晃才回過神來。他的青梅竹馬遠山和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和葉……怎麼了?」
「我才想問你怎麼了,喊你好幾次都不回應!」
「抱歉……」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呀?」
誤以為他受信息素影響的少女提議。與新一和小蘭不同,平次和和葉在自小就知道對方的第二性別。服部和柯南的標記已經消去超過一星期,現在的他是個自由身alpha,加上他父母雙方都是alpha,所以對omega信息素特別敏感。幸運的是,村上一直有定時用藥,二人的座位距離又有一定距離,因此,儘管服部能首先感受到她的氣息,也僅止於此。令他不能反應的從來不是村上的信息素,只是他還沒恢復冷靜到能給女孩一個解釋。
「抱歉,和葉妳幫我和老師請個假,我不上課了!」
然而,恐懼和不安使他立馬下了決定。
「吓?唏!你要去哪?」
「嘛,真是的……」
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情況的和葉叉著腰無奈地抱怨。
下午五時,一年B班的學生正在帝丹小學的運動場邊上慶祝足球比賽的勝利。
「柯南真的很會踢球呢!」
「嘻嘻!」
感到得意的柯南仰頭喝小蘭為他準備的冰麥茶。雖說對手是小學生,但比賽遠沒有他預想的輕鬆。他在中場休息時聽到隊友們提起A班有不少人參加了町中的足球訓練班,明明都是國小一年級生,但有些人的帶球技巧甚至比他的高中隊友更純熟,看來那訓練班和他小時候相比要專業許多了。坐在他身旁的步美笑瞇瞇地看著在不遠處高興得手舞足蹈的男生們,因為上次和上上次比賽都落敗,所以這次取得勝利,大家都特別高興。
「真可惜,如果小哀也在就可以一起慶祝了。」
女孩的心情果然能迅速切換,上一秒還難掩興奮心情蕩著腿,下一秒就盯手機屏幕發愁。
「灰原她還好嗎?」
柯南邊旋上水瓶邊問,灰原在午膳前就告病假離去,他沒看到她有什麼症狀,但考慮到對方本來就不是喜怒形於色的類型便沒多問。
「不知道,她沒回我訊息。」
「既然是告病假,那搞不好只是在休息吧。」
「希望吧……」
柯南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按鈕後,電子時鐘略顯孤單地掛在螢幕中央。
「咦……」
柯南滑到訊息頁面,最後一則訊息是他告知小蘭今天下課後有球賽會晚歸,然後小蘭回覆的“比賽加油,等你的好消息喔!”,句尾附上幾個加油打氣的表情符號。時間是在中午午飯時。這也代表自中午起便再沒人傳訊息給他,自服部知道他真實身份後,這情況從來沒發生過。就算是臨時的緊急案子,沒時間和學校請假的服部也會發給他語音。他想不出任何能使服部無預警地和他斷聯一整天的事。
他知道這樣想很自負,但這是他身為工藤新一的自信。
「柯南,怎麼了?」
注意到他突然沉默的步美關心地問。
灰原的早退。沒原因的斷聯。兩點成一線,線再成面,最後聚合成名為真相的立體。
「抱歉,我想起還有事,先走了。」
「咦,柯南?」
「柯南,你要去哪?」
沒得到回答的光彥轉向走來的步美,但後者只能朝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新一第一次發情是在升上高三前的春假開始不久。那天是個適合裹著棉被窩在沙發中看小說的好日子,在前一夜看到天氣預告時,新一是這樣想著來期待新一天的。然而喚醒他的並不是早晨入室的陽光,也不是棲息在附近的小鳥啼鳴,而是陌生的熱潮和滲涼的被鋪。
「嗚……」
首次發情常是溫和的,但對經歷的人來說仍是震撼的。只聽過母親描述的感覺源源不絕地湧來,兩腿間是不知何時流出、快要乾透的黏液,考慮它們的出處,新一本能地感到厭惡。然而,也因為他的母親是個omega,所以新一對這天早有心理準備。隨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波的熱潮退去後,他就邊回想母親的教導邊收拾殘局。換下濕透的睡衣和被具,拿出早就備好在床頭櫃的應急藥和水服下,調高已不算低的暖氣,躺在床上等待那令人生寒的副作用退去。可能因為父親是個beta的關係,新一的發情期不算激烈,只要每三周連續吃七天抑制劑便可順利應付,因此同輩間沒人知道他是個omega。新一沒故意隱瞞,儘管作為一個健全高中男生要他承認自己在傳統意義上僅是個生育機器有點不快,但他從來沒因此感到自卑過,畢竟現在已是個六種性別皆能為社會作貢獻的時代,而他的omega母親更是享譽全球的女明星,他沒有要自卑的理由。即使是和雙親皆是alpha的服部成了好友,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有任何一點較對方遜色。
「可惡……」
柯南奔跑於通往工藤家的路上,憤怒在他體內肆意叫囂,新一很清楚自己憤怒的對象是誰,只是他不想承認。
工藤家的實驗室。
手肘處做了止血處理的服部平次難得安靜地看著換回實驗服工作的灰原哀和在旁邊幫忙的阿笠博士。實驗室中敲打鍵盤,紀錄數據,和儀器運轉的聲音此起彼落。
突然,玄關大門被粗暴打開的聲音劃破沉靜。一道帶著擔憂和一撇"交給你喇"的眼神同時朝向不作一聲的大阪人。服部平次深一吸口氣後,擠出笑容對二人說:交給我吧!在他的手要碰到門把前,門就被猛力打開,門後是理所當然的那個人———被迫變成小學生,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的工藤新一。
「工藤……」
灰原從玻璃反射中淡然接下那股憤怒的視線後,便繼續實驗。
「工——」「我房間。」
「新一……」
背對一切的灰原及時拉住想跟上去解釋的博士搖搖頭。
結果二人才走到樓梯間便開始"談話"。
「工藤……」
「你在想什麼呀!」
「我……我只是想幫忙。」
「你這不叫幫忙!」
從未嘗過如此憤怒的柯南站在距服部三級距離的階梯上,握緊拳,混身顫抖。他試著控制怒氣,但完全沒效果。他頸後因APTX-4869而受抑制的腺體因情緒波動而發癢。
「你這不叫幫忙!」
再一次怒吼。這怎麼可能會算是幫忙!氣得牙關發顫的柯南低著頭,滿腔的怒氣並不因吼叫而減緩,繼續在他體內流轉翻騰。沒多久,過於激烈的情緒越過門檻,觸動了腺體,令人聯想到足球上那青青草坪的香氣冉冉溢出。
「工藤,你先冷靜一點。」
帶著竹子清香的信息素著急飄來,omega狠狠打掉alpha伸來的手。
「少多管閒事。」
「什麼——」
明明白白的拒絕使alpha的信息素變得強勢,但很快便被收回,然後變成安撫的姿態。
「我真的只是想幫忙。」
"我知道",新一心裡明白,也正因為明白所以才因不能接受而難受。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答應我不要用成藥可以嗎?」
將柯南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沉默理解成拒絕,服部試探地問。竹子清香變得淡薄,青草本能地試著邀請,然後被溫柔包覆。
「我可以每個星期都過——」
「不可以。」
在草香要因歡欣而起舞前,omega堅決地拒絕。
「那——」
「你別再管這事。」
「可是——」
「這與你無關。」
今天的首次,柯南抬頭正視服部,眼神中卻盡是二人間未有過的疏離和推拒。
「工藤……」
「你這不是幫忙。」
「我——」
「服部君。」
「是。」
淡然的女聲從梯下傳來,被叫喚的人反射性回答。
「能再提供一下樣本嗎?」
「欸……嗯。」
服部來回看看梯上的柯南和梯下的灰原,然後朝下走去。在他走向實驗室後,灰原幽幽地看了梯上的人一眼後,便尾隨他而去。柯南皺起眉頭,伫立片刻後回到屬於工藤新一的房間。
柯南在房間待到晚上七點多,他較早前發了封簡訊告訴小蘭今天嬴了球賽,所以會在博士家慶祝和留宿。大門處在快七點時傳來開合聲和不屬於關東的道別語,當時躺在床上的柯南鬆了口氣。在空虛感來得及淹沒他之前,他下樓走到客廳,無目的、無意義地躺到沙發上。回想起較早前的一幕,他難受地抱著頭,繃緊身體再放鬆,然而感覺並沒有消退。
「可惡……」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失控,儘管回來時他感覺憤怒,但也是想要好好解釋,然而甫見到服部那刻,他就不耐煩到極點。
「他回去了。」
「我聽到。」
原想上樓找他的灰原察覺到這邊的動靜走來,她先坐到沙發的另一端上,然後在茶几上放下一個小棕瓶,棕瓶內有十來顆藥丸安靜地躺著。
客製抑制劑。這是有別於市面化學成藥的抑制劑。製作方法是從omega的伴侶身上提取alpha信息素,再經過種種步驟制成藥劑。和人工仿製的成藥相比要溫和一些,副作用近乎零,價格當然會較高,但隨著技術提升,現在已不再是難以負擔的藥物。近幾年甚至發展成能從有alpha血統的beta身上提取出alpha信息素的材料再仿製,新一母親有希子正是服用這種抑制劑。
「睡前吃,每天一顆。不要斷。」
「每天?」
即便是剛用藥的適應初期,她的母親也只需要在發情期前連續服用七天有效試劑*就可以。
(*有效試劑就是有藥效的藥物。有些避孕藥以28天為周期,但為免用者忘記服藥會混入幾顆無藥力的藥,使使用者使用上更方便。)
「以這裡的儀器,能做到這程度算不錯了。」
灰原聳了聳肩。
「我不要!」
「這裡有兩星期的量,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和我講。」
不理會柯南的抗議,簡略地交代完畢後,灰原就跳下沙發,不礙對方繼續生悶氣。走到一半時,灰原想到什麼似回頭,
「今天他班上有個女生發情了。」
「咦……」
難怪今天他看到對方就不自主地感到煩躁。新一的父親是beta,母親是omega,混合的血統除了使他有著較輕鬆的發情期外,還使他感覺較不敏銳,在日常生活層面是蠻方便的。
「他又不講……」
雖然自己也沒問。
「你也沒問吧。」
灰原臉無表情地看來,然後提起藥瓶,再次坐到沙發上。這次她坐到更近一些。
「感覺會很糟嗎?」
藥丸隨她的動作翻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想回答的柯南翻身面向靠背。
「比成藥好。」
「那你要吃成藥?我可以試著調較一下藥力。」
"答應我不要吃成藥可以嗎?"
來自遠方的腔調在柯南腦海中回響。
「不。」
「這個就好。」
柯南坐起身,伸手示意灰原把藥瓶交給自己。他不想細究自己是因已習慣接受alpha的幫助還是因內疚而作這決定。
「有這麼難受嗎?」
看到他的表情,灰原輕聲問。
"就是不難受我才這麼難受……"
心聲化成一抹苦笑。
「吃完這些之後呢?」
柯南搖了搖藥瓶,裡面約略只有兩星期的份量。
「實驗室裡還有大約兩星期量的樣本。再者,如無意外—」
灰原停頓下來,瞟了他一眼,
「他一個月後會再來。」
柯南移開了視線。
是夜稍晚,柯南坐在自己的床上死死盯著藥瓶,白色的藥丸們安靜地躺在棕色小瓶中。嗅了嗅,沒有奇怪的味道。他倒出一顆伴水服下。
「嗚……」
雖然服用前已有心理準備,但水落到胃部不久,暖流就從該處慢慢漫延全身。沒花多少時間,新一就如去了三溫暖般,混身暖洋洋,剎是舒服。
假如腺體沒在騷動。
在暖意到達肩頸處時,探知到alpha信息素的腺體馬上熱情地招呼來客,作為來客的alpha信息素也以同樣的熱情積極回應。類似被標記的快感令柯南混身騷軟。更要命的是,他的身體開始分析出信息素的來歷。為了使感受和現實匹配,大腦模擬出四周充滿了青竹香氣的虛幻,使omega感覺仿似正被所屬alpha抱在懷中,能安穩地入眠。
第二天早上。
「昨天睡得好嗎?」
「還算不錯。」
「什麼意思?」
「可以弄成膠囊嗎?藥效有點快……」
柯南不想多作討論,但如果這是唯一選項,那至少在藥效發揮前給他睡著的時間。
「沒問題。」
自知作為一個beta無法感同身受的女孩點點頭接過藥瓶收進口袋。
「你還好嗎?」
「嗯。」
柯南在鏡子前調整領子前的紅色蝴蝶結,他翻出手機,電子時鐘忠誠安靜且孤單地顯示著現在的時間。
Chapter 3: 婚宴(1)
Notes:
請原諒我只能碎片式更新
OOC 文筆刺眼都是我的
正事好難……T_T
ABO設定感覺在湊字數,看不懂就略過吧
設定控的惡趣味
Chapter Text
位於大阪市郊的一亞雷莎飯店是關西知名的老牌飯店,以象牙白為主色的她曾被建築雜誌譽比喻為居於綠林中,穿著白色洋裝的靜謐少女。今天晚上,這位給人文靜感覺的少女罕見地換上了以彩燈製成的華麗禮服開門設宴。這是大阪一個警部和富豪之女的訂婚宴,在此之前是那種電視台都不屑拍的英雄救美、一拍即合、難捨難分……十分老掉牙的故事。飯店正門處,穿著兒童西裝的柯南站在小蘭旁邊,他四處張望想要尋找服部的身影,但到處都只見一片人頭湧湧,在關西腔的老家也難以依靠循聲定位。
「和葉說她現在出來找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
小蘭看完訊息後意有所指地說。
「是啊!哈哈……」
柯南發揮演技,裝出一副小孩想要暗地找朋友和好,卻被別人拆穿時的樣子。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自然不在受邀名單上,被邀人是大名鼎鼎的沉睡小五郎,然而熬夜看賽事的他今天早上發燒到三十九度五,被小蘭果斷禁足,雖然柯南覺得吃過藥的他應該在二人出門後不久便又爬起來看洋子的訪問節目。事實上,即使是小五郎也不認識那警部,或者應該說連有這個人存在都不知道,但女方那邊給與警方聯繫密切的人士都發了邀請函,容易躁動的中年男子看到邀請函上寫著能免費住宿沖野洋子喜歡的飯店亞雷莎一個晚上就馬上應邀。因為他的答應,三星期沒和服部有任何聯絡的柯南坐立不安了好幾天。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然而在今天他正要為有理由缺席而鬆一口氣時,小蘭說出令他意外的話。
「爸爸真是的,柯南,那就只能我們兩個人去了。」
「咦?可是叔叔不是生病了嗎?」
「爸爸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畢竟是個和好的好機會嘛!」
「……欸?」
「吵架了只要好好道歉就沒問題了。」
視線降至和柯南同高的小蘭溫柔地說。被青梅竹馬一語中的的關東名偵探別扭地點點頭。
"這明明就是個好辦法。"
七歲的工藤新一擺出一臉臭屁樣朝實則十七歲的江戶川柯南說教。
"以前惹蘭生氣不都這樣做的嗎?"
"那是因為那時候我們都是小孩呀!"
"難道大人就不用道歉嗎?"
柯南不再反駁,道理他自然是懂的,然而,他和對方雖還不是大人,但也已不是小孩。
"如果道歉了還生氣,那就沒辦法了。"
七歲的新一說出了重點,他能接受最後就得到一句"沒辦法了"嗎?
"可是我相信蘭!"
說完後,新一露出自信的笑容。柯南反駁不出一句話,只好繼續盯著新幹線外不斷從後流逝的風景,心中時而希望快點抵站,時而盼著離抵站時間越久越好。
二人沒等多久,穿著淡黃色洋裝的和葉便在門的另一側朝他們揮手。
「小蘭!這裡這裡!」
「和葉。」
「和葉姐姐。」
在東京顯得過分響亮的大阪腔在老家呈現出別樣的朝氣。柯南既因看到朋友而高興,又因將要面對的事而緊張。
「等你們很久了,餐廳在二樓,我帶你們過去!」
「麻煩妳了!」
二人在和葉的帶領下來到大廳,兩個女孩邊走邊聊好不愉快。跟在她倆身後的柯南繼續左顧右盼,但始終尋不著那個身影。
「哇噢……」
雖然心情忐忑,但步入飯店大廳那刻,柯南還是不自禁地從心底發出驚嘆。挑高的樓宇,以象牙白色的大理石為主的裝潢簡單而不失貴氣,西式和日式的混搭配合得恰到好處,就算是個對建築美感零認識的人,都會為之駐目。一行人邊欣賞邊走上正對大門,通往二樓的樓梯。愈接近會場,人就愈密集,各種香水和alpha訊息素的氣味也隨之變重,雖說新一代已經大大改善,但老一輩仍然鍾情於擺顯自己的alpha身份。性別為beta的小蘭和和葉似是未有察覺,有定時服藥的柯南生理上也沒有不適,但omega的本能卻渴求著來自自己alpha的安慰。
會場和大廳的設計差不多,只是因人來人往而少了份令人想靜心欣賞的念頭。場內,男的都穿著著筆直西裝,女的則是以素雅晚禮服為主。和葉把二人帶到場內中間最左側的桌子,三人座位背後的落地窗另一側是飯店有著巨大迷宮的西式花園。
「好美喔!」
小蘭發自內心地讚嘆燈光配置有著巧妙設計的花園,即便對浪漫不怎瞭解的柯南也覺得這絕對會是個約會或告白的好地方。在他習慣性地觀察著各種細節,思考如何能最快走出迷宮時,有人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平次應該在舞台那邊那張桌子喔!」
大阪女孩笑咪咪地對他說。
「咦?」
「要加油喔!」
連小蘭也蹲下來給他打氣。
柯南根據和葉的指示來到舞台前方的那排桌子。這裡人較入口處少一些,但因之後有表演環節,所以有很多工作人員為了做各種測試而跑來跑去。長時間泡在香水味和以炫耀為目的的alpha訊息素中使柯南有點頭疼,加上後頸處因渴求加深連結而傳來的陣陣酸痛感,想要見面的心情愈來愈急切。在他快要走出前排的中間區域時,屬於服部的陽光氣息掠過。他猛然回頭,從人群中確認目標後立即衝上前拉住對方的褲管。
「平次哥哥!」
「咦!柯……柯南?」
被他拉住的人回頭,不太確定地喊出他的名字。視線和對方對上的瞬間,轟然炸起的沉默霸道強硬地蓋過四周所有的聲響,柯南眼前一白,總是清晰的思緒全數短路。他沒錯認服部的氣息,亦沒有誤抓別人,然而回頭的人卻是……
「白馬,怎麼了?」
預想中的嗓音從稍遠處傳來,沉默被打破的一刻,柯南回到現實,
「我想柯南把我當成你了。」
只發得出一聲小小的「咦?」服部順著白馬的視線往下移,從他的表情可得知他對此次相遇毫無預備。
「你怎麼會在這!」
「星野小姐邀了毛利先生吧。」
警視總監的獨子神情古怪地盯著還不會反應的柯南一陣後,在他身前紳士地單膝蹲下,輕聲作了句解釋不到任何事的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欸?」
柯南嘗試相信,但對方身上屬於alpha的訊息素實在太過明顯,他的本能毫不掩飾地表示著抗拒。然而,心底卻浮現出一種奇妙的安心感。仔細品味後,那是潛伏在alpha訊息素下,溫馴卻能隨時翻轉局勢的——
「你是——」
接下來的字彙在今天的社會帶著歧視意味,工藤家的教養使他強行把到口的話吞回去。
「以我對你的認識,我想你是對的。」
白馬並無不快地笑著表示,他按住柯南的肩膀借力起身,修長的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劃過後者頸後因場內充斥alpha訊息素而隱隱作動的腺體。在他的手指離開後,柯南反射性摸上該處,和剛才一樣因為環境而有點酸脹,除此以外並無異狀。柯南抬頭盯著白馬,白馬亦不畏縮地回望,直到柯南回以他一個代表願意相信的點頭才笑著說了聲謝謝。
現任警視總監如歷任一樣是個alpha,他的配偶是一個來自英國的女beta。他們結婚那時,日本還是個對外國人不怎信任的國家,加上新郎是位高權重的警視總監,所以這椿婚事在當時掀起了不少輿論。這些都是柯南從長輩們口中得知的,在他性別確定時,社會上已沒有這麼露骨的性別歧視了,有是絕對還有,但能尋求實質幫助的渠道亦增加了不少。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小孩的性別必然會跟隨父方或母方,如果母方產下和自己及配偶性別不一的孩子,那絕對是源於母方的不忠。這誤會一直到最近十多年來基因研究的飛速發展才得到合理解釋:ABO基因是決定第二性別的主要基因,但並非唯一,一些過往不曾被重視的基因序列、酶和各種內外原因都有可能影響小孩的第二性別。現在的普遍觀念是,孩子性別有低概率的機會發育成生育力更強的性別,極低的概率發育成體能更強的。也就是說,原先以為是alpha或beta的孩子有低概率成為beta或omega,而beta和omega即在極罕見的情況下會發育成alpha和beta,當然,AO兩者跨越中間等級的例子也是有的。
「真是的,你們在講什麼悄悄話呀!」
被晾在一邊的alpha不滿地抱怨。
「講了你也聽不懂。」
白馬慣常嘲諷後和柯南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聞言,服部發出怪聲抱怨。
「唉!真是受不了。柯南,我帶你回大叔那邊吧。」
「叔叔感冒沒來。」
柯南孩子氣地撇頭回應,儘管他渴求著服部的訊息素,但這和他能坦率面對服部是兩回事。
"咦?"
察覺有異的柯南摸了摸自己的腺體,可忍受的酸痛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像是小時候吵著不願睡覺時,經母親一番柔聲勸哄後,終於願意合上眼睛的感覺。
「吓?既然這樣乾脆別來了吧!」
還沉醉在陌生感覺中的柯南沒有回應服部。不論是四周一直飄盪著招搖的訊息素,還是服部的訊息素,都像是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似,感覺不到絲縷。
「喂!工藤,你不是那個了吧!」
熟悉的稱謂使柯南轉向蹲下來,一臉緊張地壓下音量的服部。
「我……」
迷茫地看著服部,嘴巴張了又開。他連服部本身有沒有在釋出訊息素都說不準,彷彿是個感知不到訊息素的純血……
「Beta。」
「Beta?喔!因為那個傢伙喇!那個傢伙。」
很快意會到的服部朝後指了指白馬。
「畢竟是"女王蜂"嘛!」
鬆一口氣的服部笑著解釋,
「我本人是沒關係,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在公眾場合用那個詞。」
被指的人雙手環胸,平靜地道出事實。
「嘻嘻,抱歉。」
"女王蜂",父母皆不是omega的omega。直到今天,有這稱謂的omega仍被一些原始部落或宗教奉為神祗,除了因為他們的高生育率外,還因為如名字所代表的,他們能像蜂巢中的蜂后般,控制周邊omega的訊息素——當今研究已發現這兩點都只是因為他們那掙脫父母制肘的omega基因要比一般omega激活更多有效序列而已。與之相對,他們也要承受比一般omega更激烈的發情期,所以在現今社會,這身份令人聯想到的一般只有要用專用抑制劑的麻煩。
雖然剛剛已察覺到白馬的第二性別,也看過關於"女王蜂"的報導,但親身經歷的感覺還是不一樣。柯南壓住自己的腺體,嘗試適應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可是明明很帥呀!」
大阪少年如柯南記憶中般,毫無雜質地揚頭笑說。大概知道對方真的毫無嘲諷之意,白馬也無奈地揚起嘴梢。
「聽說過一陣子就會習慣了,在此之前先忍耐一下吧!」
柯南頂著突然壓上頭頂的手點點頭。
「怎麼了?小孩子迷路了嗎?」
此時,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男子臉露擔心地前來關心。
「不,小孩亂跑而已,監護人在那邊。」
服部擺擺手示意,
「這樣嗎?乞嚏!抱—乞嚏!」
儘管男人已經盡快掏出手帕蓋住口鼻,但白馬探還是微微皺起眉,並不著痕跡地和男人拉開距離。
「抱歉……乞嚏!」
男人掏出特效藥往兩邊鼻孔噴了噴,再掏出口罩戴上,深呼吸了幾次後總算回復正常。
「抱歉!我在青森時過敏沒這麼嚴重的……明明出發前吃過藥,可能附近有人有養寵物吧……」
青年重重地吸了幾下鼻子,本來正常的眼眶已悄悄攀上紅根。確定過敏平息後,他略嫌隆重地朝三人深鞠躬,聽到他的解釋後,白馬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抱歉。我出門前照料了我的鷹一會。」
「什麼嘛!這傢伙原來會道歉的……」
柯南抬頭看向服部,後者也瞄向了他,二人同時失笑,然後服部朝柯南張開手,很快便會意過來的柯南也雙手前伸,讓服部能抱起自己。被抱起後,柯南下意識地尋找服部的訊息素,然而,即便在如此近的距離,他依然什麼都感覺不到。不安感使他下意識抓緊對方的外套,然後被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他搖頭後,頭髮再次被揉亂。
「不會不會,絕不是你的問題,白馬少爺!」
「你是青森縣的警部?」
「是,小姓島津。」
島津警部恭敬地朝白馬點頭,
「替你介紹,這位是大阪警視監的公子———服部平次,然後這位是……」
「江戶川柯南,毛利偵探的助手。」
服部俐落地接過白馬的話,把柯南介紹給島津警部。被搶白的白馬揚起了靠近這邊的眉頭。
「喔!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沉睡小五郎嗎?很高興認識你喔!小弟弟。」
島津警部興奮地和柯南握手——更準確的說法是拉過他的手上下晃動。
「可是,毛利先生在哪呢?」
甫握完手,他就露出追星族的表情問。
「叔叔感冒了,來的只有我和小蘭姐姐。」
柯南用七歲小孩應有的稚氣嗓音回答。聽到他的話後,島津警部洩氣地垂下肩膀說:真可惜。
……TBC
Chapter 4: 婚宴(2)
Notes:
總算告了一小段落
Chapter Text
島津警部走遠後,服部表示要把柯南送回小蘭那。
「我不要!」
新一從服部懷中跳下,狡猾地活用現在的外表優勢,像隻不願歸家的小柴犬般奮力抵抗住服部根本沒用力拉他的手。
「喂喂!」
服部的臉部表情是︰你在演哪齣!
「我想要和平次哥哥一起坐!」
柯南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服部的腿,揚起完全符合外表年齡的天真表情,以周遭人能聽到的音量道。
「她們只會要你帶著他吧。」
站在一旁看二人鬧的白馬幫腔。
「是沒錯……」
服部為難地看看二人又看看和葉她們的方向,兩個女孩正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麼,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我覺得他沒問題的。」
感到為難的人並沒有因此釋懷。腦中一閃的靈光使柯南看向白馬,後者和他對上一眼後就轉向服部。
"他"?
白馬的表現沒可疑的地方,純粹是沒來由的直覺,柯南覺得那個"他"並不是代指江戶川柯南。
「這我也知道……」
二人間有著柯南不知道的事,這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但此刻卻膨脹到令他不適的地步。柯南不高興地別開頭,手卻沒記得放開。
「可是……」
生著悶氣的柯南不知道為難的友人看向了白馬,但他聽到白馬嘆了口氣。
「你倆先就座吧。」
「喂,你去哪?」
服部拽住白馬的手臂,柯南能聽出這是句明知故問。
「衛生間。」
「你要幹麼?」
「多打一劑。」
白馬說得輕描淡寫,
「不要喇!」
回應他的是Alpha的憤怒。突然被訊息素噴個滿臉,感到被冒犯的白馬不高興地皺眉。
「哎……抱歉。」
服部放開手,並再次臉有難色地看向腳邊的柯南。
「你現在有比較好嗎?」
他蹲下去,柯南搖搖頭,回了句︰還是那樣。
「一個正常人失去視力沒可能一個晚上就適應的。」
「我知道!」
想要護好眼前兩個Omega的Alpha不高興地表示。好笑的嫉妒心理在柯南體內膨脹,但他並沒有意識到它們的真正涵義。
「沒關係,和吃藥後差不多。」
其實差很多。雖然沒服用過,但據新一所知,就算是化學抑制劑都不會令Omega完全感覺不到訊息素。至於利用服部訊息素做出來的定制劑就更不用講,吃後完全不會有這種副作用。看穿他謊言的服部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一瞬間,新一覺得自己應該回到小蘭那兒,但又好不甘心。
「喂,工藤!」
聲音壓低得誇張,但當中的日常感令柯南瞬間感到安心許多。無來由地,這稱呼就像一個經得起考驗的保證。
「今天晚上辛苦你一下,我明天帶你去吃大阪燒吧。」
服部對二人年齡差毫無警覺地雙手合十請求。
「真是的,受不了你。」
新一再次撇開頭,以掩飾快壓不住的嘴角。
「嘻嘻,我知道你會懂的。」
鬆了口氣的服部把眼前的小孩抱起。
三人來到餐桌旁,離婚宴開始已沒剩多少時間,很多人都已就座。白馬和服部是代表有會議在身而未能出席的父親前來,所以被安排坐到最前方,男性親屬旁的那一桌。他們就座時,白馬的右手邊還空著兩個位置。遠離白馬的座位上放了個寫著"綾小路警部"的名牌。柯南和服部看到後交換了個期待的眼神。白馬看了看靠近自己那邊的名牌後,蹙起了眉。
「哎……要不要我和你換位置?」
察覺到的服部問。
「The game is never over.」
「啥?」
「福爾摩斯在最後一案的台詞,對華生說的。」
柯南解釋。被服部抱住的他勉強能看到名片上有個"新"字,現任警視中能和白馬家平起平坐,姓氏中又有個"新"字的,就是警視界的第二把交椅,新井吾郎,亦即名古屋警本部長。
「啊?福爾摩斯迷都這麼愛現的嗎?」
服部毫無悔意地接下同時射來的兩道白眼。服務生很快便送來了一張椅子擠進服部和白馬的位置中間,並在問清柯南的原坐位後離去。飯店在每位客人的位置上都放有一張畫有動物的小卡片來標示客人的點餐,這是按請柬上的回覆作安排的,如果到場才改變心意也是能提出。服部的是肉料理,柯南因有檸檬批作甜品而選了兒童套餐,白馬的是雞肉,新井的是魚,綾小路警部是蔬菜料理。選擇意外的多。
「哎呀,這不是白馬少爺嗎?」
肩膀突然的一拍使白馬一個激靈。來者是個柯南不認識的人。
「好久不見,新井。」
白馬的語氣中盡是疏離。這個新井看著二十多歲,大抵也是個代來的。
「還是一樣冷淡欸!」
「坐著不要動,不要說話。」
服部低聲在柯南耳邊叮囑。儘管沒感覺出來,但從白馬緊繃的神色和服部的警戒中可猜出新井是個愛顯擺的Alpha。新一還是第一次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人做出這種他和朋友們一致認為俗套至極的行為。
「不是我想說,但白馬少爺來這種地方會不會太危險?」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我也是站在你們的角度想,Omega果然還是留在家裡就好。」
「喂,你不要太過份。」
聽不下去的大阪少年倏地站起,往二人之間走去。
「服部!」
白馬按上服部的手,但後者堅決地把他和柯南擋在身後。
「抱歉抱歉,我沒注意到你身邊還跟有個Alpha。」
顯而易見的謊言。
「這和——」
「哎呀,原來我的坐位在這!」
突然冒出的島津警部一個箭步坐到了新井正要拉開的座位上坐下。在場的幾人一時都失去了反應。最先反應過來的柯南和白馬幾乎同時看向座位上的名片,名片上清楚寫著"島津警部"。在柯南還在對記憶提出質疑時,白馬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喂!你在幹嘛!」
位置被搶的Alpha不滿地大喊,四周的賓客紛紛朝這投來視線。
「嗯?就座呀。」
「這是我的座位!」
「欸!可是這裡寫著我的名字欸。」
島津警部舉起寫著自己姓氏的名牌。
「這怎麼可能!」
的確,一個小警視怎麼可能被安排坐在白馬警視總監側邊。
「可是門口處的座位表也這樣寫的嘛!」
「你看!」
突然冒出的警部一臉無辜地舉起手機,被拍下的名單上也是寫著"島津",名單後稍被拍入鏡頭的接待人也是接待柯南一行人的那位。
「還真的欸!喂!會不會是新井你看錯了?」
雖然服部對事情還有點疑惑,但目前新井是頭號敵人,而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他不客氣地叉住腰接話。
「應該是哪裡出錯而已,要不新井你去問問職員?」
白馬換上客套的笑容,提議沒問題,卻明確地表示出想誰留下來。
「發生什麼事嗎?」
又是一把聲音加入。
「綾小路警部!」
柯南興奮地跳下椅子,跑到許久不見的警部身旁,
「好久不見呢,柯南君。」
「綾小路警部,這大哥哥好像找不到坐位。」
柯南維持住一臉稚氣地指向新井,給出了最後一撃。
「那找職員問問就行了吧,沒必要吵吵鬧鬧。」
遲來的警部給出一模一樣的提議。
最後,新井氣沖沖地走了。
「呼!嚇死我了,那個人真兇。」
「那個人是名古屋警本部長的兒子。」
「咦!」
白馬陳述天氣般的解釋使島津警部僵了一下,
「啊哈哈……是這樣嗎?」
想要扯開話題的島津警部左瞧右瞄,然後把視線定在綾小路警部肩上的棕色身影上。
「啊!這是松鼠嗎?真可愛呢!」
在綾小路警部把好友介紹給島津警部的同時,服部咦了一聲。白馬放鬆地靠上椅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朝服部微微搖頭。
「喂,工藤……」
「啊,沒事的。」
已猜出這"島津警部"身份的新一給出了同樣的回應。
"原來他倆認識。"
比起關注假冒者,新一更在意白馬臉上柔和了不少的表情,然而,在他和對方的多次交涉中,對方應該不是個alpha才對。
在新郎新娘進場後便是上菜時間。
侍者對過名單和桌上的小卡後,為眾人一一上菜,隨著推車愈靠近自己,白馬的表情就變得更歡快。最後在侍者為身旁人送上魚料理時達到頂峰。
「島津警部,怎麼了嗎?」
儘管白馬臉帶微笑,但被問者卻一副如坐針氈的表情。
「沒……沒什麼。哈哈。」
「只是看著份量有點多……啊哈哈……」
「那你要和我交換嗎?」
「咦?」
「我突然有點想念英國的炸魚。」
名為島津的男人看看白馬又看看手下沒動過,飄著香氣的煎魚,然後再看向仍然微笑著等待他的白馬。
「……那就讓給白馬少爺好了。」
二人交換料理後,"島津"明顯鬆了口氣。
在白馬的另一邊則是相似又完全不同的風景。
服部把豬扒切成小塊,遞給吃著炸雞球的柯南,柯南則把小吃盤中的章魚燒搬向服部的餐盤。然後服部把侍者送來的烏龍茶倒進柯南的杯子。
「你現在有比較好嗎?」
「嗯。」
感覺依舊缺失,但眼前的美食使新一心情稍稍平復,進食的愉悅給了他等待服部向他解釋的耐性。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婚宴最後的寧靜正逐漸逝去。
……TBC……
Chapter 5: 婚宴(3)
Notes:
我來更新了……
我的文筆寫不出腦海中的十萬分之一的美好……orz
Chapter Text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在新娘新郎交換完對戒時,"島津警部"以要上洗手間為由離席,從他的位置到洗手間,必須經過坐在白馬左邊的柯南。
「啊!小弟弟也差不多要上洗手間了吧,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呀?」
還未等他說完,他口中的小弟弟就已經嘴角抽搐,臉露不屑。服部表情有點複雜地盯住二人,在另一端的白馬則又是那副翹住腿,托著腮看戲的姿態。
「可是我沒需要欸,大哥哥。」
柯南露出最純真的笑容婉拒。
「可是你喝了那麼多烏龍茶,差不多時候要上洗手間了喇!不然等一下儀式進行時跑走多失禮呀!」
他口中的"大哥哥"以緊繃的笑臉繼續游說。
"這傢伙/小鬼!"
二人心中所想和他們原本的容貌一樣出奇一致。
「交換完對戒還有什麼儀式嗎?」
白馬呷飲了一口自己的無酒精香檳,"警部"因他的話混身一僵。
「你就先去吧,不然等一下散場時人多要等很久的。」
在旁邊看著二人互動的服部冷不防地給予助推,他出乎意料的行動使柯南一怔,白馬也朝他投以疑問的眼神。
「可是—」
"可是我想平次哥哥陪我去",沒給柯南說完的機會,服部就輕輕地把他的椅子從桌邊拉開了點。
「快去吧。」
服部直視他的眼中沒半點猶疑和擔憂,柯南能感到自己是被信任著,但他不喜歡這種信任。站在二人間的"島津警部"來回看了看對視的二人後,執起柯南的手。
「來吧,不然等下人變多就不好了。」
"警部"收起一直以來的脫線感,柔聲地表示。柯南在對方的半拉半扯下跳落椅子,不安並未令他握緊對方的手。落地後,他再次看向服部,發現對方神情不變後,落寞地回身低著頭跟在"警部"旁邊。他本以為二人的關係有所和緩,然而看來只是他個人的一廂情願——
「喂!」
二人沒走幾步,按捺不住的服部出言把他們叫住。
「嗯?」
兩人中較高的那位疑惑地回頭,
「把他搞丟了我殺了你喔。」
「怎麼可能。」
白馬彷彿能看到黑羽快斗隱藏在面具下帶著微慍的認真表情,他能大概推理出對方過來的原因,他既希望這是單純源於友情的關心,也矛盾地希望著不是。警告完"警部"後,服部在柯南面前蹲下,帶繭的手按上小孩的頭,
「要乖乖跟著大哥哥喔!」
「嗯。」
新一還是不明白服部剛才為什麼會這樣說,但因對方此舉安心了不少的他還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在一旁看著的"警部"因被觸動而沉默地把視線移向仍維持著那姿勢坐在位置上的白馬,二人的視線同時對上,白馬首先移開了視線。"警部"不著痕跡地輕嘖。
「你不要怪他。」
沒錯過這聲響的服部蹲在地上抬頭輕聲道,眼神中有絲絲的斥責。睨睥天下的狂妄傲慢對上誓死守護的忠誠堅定,兩道視線在虛空中對峙片刻後,清楚知道自己守護對象的劍士主動移開視線,重新看向一旁的小孩。
「等你回來。」
「嗯!」
柯南重重地點了點頭,服部笑了笑,揉揉他的黑髮後起身回到座位。
待"島津警部"和柯南消失在走廊處後,服部心緒不寧地呷飲起自己的可樂,
「幹嘛?」
注意到身旁人的視線,大阪少年不無尷尬地問,他遠沒有表現的不介懷。白馬坐到他旁邊原屬於柯南的位置上。
「你沒事吧?」
「他有他的生活嘛。」
答非所問基本上已道出答案。白馬動了動唇,不知要從何說起。這並不是二人說好的交易內容,但以他對對方的認識,對方絕對不只只作出這種程度的介入。考慮到往後的行動,服部有必要知道一些有關對方的資訊,然而那些都是他最為珍視的。
「你兩個都覺得他是能相信的,那就沒問題喇。」
察覺到他的動搖,服部放下杯子表示理解。他盯著殘餘液體晃動的深色表面,試著平伏自己心內與之相似的波動。
「其實你跟過去就好了,沒必要耍這種帥。」
「丟個常得罪人不自知的omega在這嗎?」
此言不虛,雖然二人只是合作關係,但他不能如他的好友般把理智滲透進生命的每角每落,就算被罵說是無謂的憂心他也不介意。
「我不需要保鑣。」
聞言,白馬不高興地半瞇起眼瞪他。對服部的評價,他是有自覺的,但很多時候話都已先一步出口。
「我也不想當你這大少爺的保鑣。」
"啊啊,我果然和這個傢伙合不來",服部心不在焉地想,他再次舉杯喝了口可樂。
「唉,關東和關西果然好遠呀……」
大阪少年夾了一口作為伴料的蘿蔔絲,沾上醬汁後放進嘴裡。
「和距離沒關係。」
雖然不喜歡眼前人的衝動性子,但白馬知道對方的關心是真切的。他盯著手中的細高腳杯說。
「嗯?」
咀嚼中的服部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所指的,
「就算近到是前後座,不知道的事還是不會知道。」
關西名偵探沒錯過如此明顯的提示,然而,純粹的alpha血統也使他注意到omega的情緒波動。
「喂,你沒事吧……」
雖然他有保持理智的自信,但女王蜂在人群中失控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事。」
如言,白馬很快便把情緒控制住,鬆了口氣的服部儘管有著滿腹的問題,但他直覺認為都不是需要馬上得到解答的。他翻開手機,試著回憶旁人的學校名稱。
「江古田高中,二年B班。」
語畢,白馬揚頭喝了口香檳,他不會找上說到這份上也破解不了的合作對象。
「係係,你果然很討人厭。」
這和在圖書館的推理小說上標示"這是破案線索之一"的人有什麼不一樣?
「彼此彼此。」
白馬轉動著手中的高腳杯,嘴角勾起名為愉悅的弧度。
飯店不失優雅的衛生間內空無一人,甫確認這一點,柯南旋即放開了牽住"大哥哥"的手。他瞇著眼,不高興地抱著手,斜眼瞪視過去。
「你要幹什麼?」
「哈哈,你們都知道了?」
"警部"又回復成之前那有點脫線的模樣。
「我不知道服部知不知道是你。」
經歷帶來的經驗使新一故意隱藏對方真正的名謂,沒人的地方和安全是兩碼子事。
「奇怪,哪裡露餡了?」
摸不著頭緒的脫線警部支著下巴自問。
「島津警部對動物嚴重過敏。」
柯南把手支在頭後,斜著眼回答。
「耶!是這樣嗎?」
國小生以不屑的眼神和兩聲鼻音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嘛!真是的!」
"怎麼每次都是這種細節!"
「所以你來做什麼?」
真實身份被拆穿的"警部"先是看了柯南一眼,然後又移開了視線。
「私事。」
柯南沒收回視線。"警部"瞄了他數次,發現他還是不改動作後,堅決地回了句︰無可奉告。
「我倒是想問你們來幹嘛。」
「參加婚禮呀。」
「騙人。」
「我騙你幹嘛!」
真的只是來參加婚禮的柯南沒好氣地回答,明明對方的問題他比提問人更想知道答案。
…TBC
Chapter 6: 婚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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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衛生間,二人甫走到連接大堂的走道口時,一聲突兀又熟悉的喊聲從舞台中央傳來。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the show!」
「「什麼?」」
這等級的婚禮邀請個著名魔術師來助興毫不奇怪,但絕不可能會是"這一位"。"島津警部"和被他牽著的柯南才對上視線,明顯不屬於婚宴的槍聲和爆炸聲倏地響起,舞台的位置瞬間佈滿灰黑色濃霧,爆炸的威力使煙霧以極快的速度擴散至四周,令離那有一段距離的柯南和警部都不得不閉起眼,抬起手格擋。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驚聲。
情緒中除了震驚還有被冒犯的不滿那位吃力睜眼,在遍目的灰濛中,他勉強可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披著同色斗篷的人先是躍出煙霧,然後又沒入其中,並迅速地朝出口的方向奔去。
「什麼東西呀!」
震驚和不滿瞬間被蒙在鼓裡的憤怒蓋過。
煙霧中不好行動,翻出手機,按下預設的程式,果不其然看到一個白點正在朝門口快速移動,白點後方是一個棕色小點,雖然落後了一段,但也正朝著白點的方向過去。淺藍色的鑽石形是他,腳旁的小鬼則是湛藍色,正在離自己十步遠的距離往另外二人的相反方向行動。
「什麼?!」
「喂!小偵探!」
儘管四周嘈雜不堪,但距離沒到完全聽不到的程度,不過會因此停步回頭的就不是他認識的他了。
「真是的!你們都在搞什麼呀!」
"警部"猛力合上手機,邁步朝大門方向奔去。
有了手機的指引,他很快便找到在大門處左右張望的服部。
「喂!」
一手搭上少年的肩,
「你——工藤——」「藍色那點!」
記下白點的動向,把手機塞進服部的手中拔腿就跑,他可沒有停留磨蹭的時間。
「喂!」
「可惡!都什麼跟什麼呀!」
服部邊罵邊翻開手機,被指為工藤的藍點正朝著飯店內部快速移動。
「那個笨蛋!」
這邊如此大的動靜都往反方向跑,十成十不是什麼好事。
飯店的地下停車場。
"基德"的身影消失在一柱子後,尾隨著他的白馬警戒地在柱子前剎停腳步。追到半路,他就知道對方是故意把他引離人群,不然沒必要在自己失去他蹤影時又突然近距離現身於他眼前。
但——只要想起那突然撕去偽裝的身影,掛著那抹笑容把子彈射向主持人的肩膀,他就怎樣都沉不住氣。
爆炸的煙硝味仍縈繞在他身上,這使得他沒辦法好好探知到四周的氣息,不過就算沒這重障礙,停車場內的污濁空氣以及殘留氣息都足以把他的優勢轉為劣勢。四周一片靜悄悄,絲毫聽不見飯店那邊的聲息。白馬謹慎地踏出每一步。
轟、轟。
倏地乍響的車聲從後而來,兩道光柱蒙白了白馬的眼,他果斷撲向車道側邊,被他撞上的車子馬上響起警鈴大作。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眼前是站在廂型車後廂的"基德",他手上拿的大概是剛才射傷主持人的銀色手槍。
回想起剛才一幕,白馬怒意更甚,他扶著嗚嗚大響的車子站起,腳踝和小腿旋即傳來劇痛。
「嗚!」
抬起反射性按上的手,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他的掌心。
「小少爺,下次見。」
「慢著!」
衝口而出的無意義命令阻止不了飛馳而去的廂型車。
「嘖。」
年輕的總監之子緊起拳頭。
「嗚……」
隨意的重心轉移牽起火灼般的痛,白馬單膝蹲下檢查傷口,看著都沒有很深,但劃破小腿那道在他的西褲上染出了一片駭人的紅。
「白馬!」
翻過螺旋走道石欄下來的人快步走向站在路中心的他,是個穿著西服的陌生人。白馬沒見過此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流血了?」
明擺著的事實不知道在問什麼,白馬愣愣地看著蹲在自己身前掏出繃帶的棕髮男子一陣後才幽幽開口。
「怎麼換了?」
包紮的動作不起眼地頓了頓後又繼續,
「在大門撞到本人。」
「這樣呀。」
白馬倚上身旁的車子,注意著不讓血沾上。
探員的包紮技巧很熟練,沒多久就替白馬簡單處理好兩個傷口。
「這樣應該可以撐到回去,救護車應該已經到了吧。」
「嗯。」
專注在手機屏幕上的被包紮者心不在焉地回了聲後,同樣心不在焉地試著站直。
「你在幹嘛?」
從語氣可輕易得知,提問者已有答案。
「和交通部要這附近的監控。」
沉默,一如底下窩藏著旋渦的湖面。
「雖然看不見車牌號碼,但廂型車不會太難追——」
打斷白馬的是吸入就令人喉間生痛的灼熱。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alpha氣息。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哪怕是女王蜂,在憤怒的alpha面前也是毫無招架之力,即便那"alpha"更多的是一個beta。
「與你無關。」
收起手機,找到不這麼難受的重心後,白馬朝著出口方向移動,不這樣的話,他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臣服。幸而不管怎樣算,被他拋在身後的人都是個沒辦法靈活控制訊息素的beta。灼喉氣息很快便變得淡薄,但依然令用了抑制劑的他覺得混身不自在。
「嘖!」
健側的手臂被撈起,然後跨放在不屬於自己的肩膀上。
「別太看不起人。」
「能當你對手的人不會是笨蛋。」
白馬斜眼看了看撐著自己往前走的"警官",有點好奇他臉上不憤的原因。他欠缺為此作定論的證據,但如果是自己心中這份,他很清楚是為什麼。
「他射傷了主持人。」
「那又——」
「基德不會傷人。」
「你又知道,搞不好——」
「他不會!」
「喂……你冷靜點……」
突破抑制劑掣肘的訊息素混亂了他的氣息,攪和了他的情緒,使他的理智像是面對一堆糾纏成團的毛線般分不清誰是誰,愈努力想要拆解,愈是把自己也賠進去。
「多撐一下,前面有個石柵。」
"警官"小心地協助他靠上斜坡邊上的水泥護欄。他的母親是alpha,父親是beta,本人隨父性,雖然情緒激動時會漏出一些訊息素,但除非是十分濃烈的omega氣息,不然他一般都是聞不出來的,會知道白馬狀況不對純因為看到他的外在狀況。作為一個beta,他沒有處理發情omega的能力——又當然,白馬現在的狀況遠稱不上是發情,就算是,而他碰巧是個alpha……他還想繼續活好多年——能做的就只有在旁邊默默守候。
過了約莫五分鐘,白馬的喘息逐漸恢復平緩。
「有好點嗎?」
虛弱點頭並加句抱歉。
「道什麼歉……」
想要重新把人撐起的"警官"注意到白馬壓在傷上的手。白馬的傷口都不致命,但——特別是小腿上的的——放著不管的話幾乎可以肯定會受到感染。
「傷口很痛嗎?」
「嗯。突然痛起來。」
"警官"皺起眉頭,莫名的不安在他體內滋長,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感,就像是吃了一口熱的冰淇淋。
「可能是火藥影響而已,回去吧。」
「你先說服你自己。」
他"頭號上司"的獨子瞪了他一眼。
「就算有什麼事在這也沒辦法處理。」
所言有理,而且撇開的眼神中明顯帶著和自己相同的疑惑,
「也是。」
現在身份為"父親的部下"那方把人撐起,調整成剛才的姿勢。
主要用戶是車子的斜坡對他倆都是個難關,但他們花了點時間後還是成功克服。
重新回到清新空氣當中,流了不少汗的二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謝——」
沒等白馬說完,他口袋中的手機就傳來來電的震動聲。
Chapter 7: 婚宴(5)
Notes:
19/09/2021
25/06/2019擱置到現在……
感謝所有還在等這篇的讀者們(鞠躬
Chapter Text
在爆炸的煙霧完全瀰漫之前,一個身穿禮服的男子左右張望後逆著人流拐進了通往衛生間的走廊——會置之不理的就不是工藤新一。沒跑幾步,冒牌警員的喊聲就從背後傳來,但這不構成他回身的理由。
柯南跟在男人身後一段距離處到了電梯大堂。等電梯期間,男人頻頻查閱手機,礙於角度,躲在牆後的新一看不到手機畫面,但從動作推測,男人正在和某人進行文字通話。電梯到來後,柯南把握住男人舉步的瞬間,把博士新改良的微型竊聽器發射至對方鞋底下。待兩扇金屬門重新合上後,柯南匆匆趕到電梯前,那時頂上的數字光板已經亮到了二十。那是台只停二十樓以上的電梯,沒待他來得及分析,廿五的數字燈已長亮起來,事情發展順利得令人振奮。在心中暗地歡呼一聲後,新一按下表示"上樓"的按鍵,標示板上的倒三角燈隨即亮起。
大概因為騷動,電梯完全沒有停留,直接把他帶到目的地。
二十五樓的走廊空盪盪,樓下的騷動似乎沒有影響到這邊,又或是客人們都被告知要留在房間不要亂跑。柯南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上,他邊留意四周動靜,邊調整收音器的頻率好使耳膜不被踏步聲震聾。男人步伐不急,在他離開電梯不久,男人就進入了某個房間,依時間計算大概是在走廊盡頭的位置。博士的發明幾乎沒令他失望過,然而,房中似乎有什麼能干擾電波的設備使音訊沙沙作響,不管他怎樣努力調整都無法令頻率穩定下來。
「嘖。」
果斷地把音量調至最少,不快旋即被腎上腺素驅逐,全然忘記在遊樂場處得來的切身教訓尚是現在進行式。
飯店走廊呈東西走向,因有拐角,新一到來後就沒再發現過男人,但依電梯口處地毯的痕跡,對方應該是朝左方走去。
繼續攝起手腳走在只有微弱空調聲飄渺的走道上,在將要到達一端盡頭的房間前,新一所尋求的聲音總算透過門板傳來。柯南摘下更加無法工作的收音器,把耳朵湊上門板。門板模糊了聲音,隔絕了視線,但憑音調和聲線,新一估算房中至少有三人,而且都是男性。竊聽過程中,他只能聽及一些"計劃"、"順利"、"如期"之類的詞,期間有人說了句關鍵詞消失得完完整整的"XX先生一定很高興",新一因此不高興地嘖了聲。
人們從歷史中學到最重要的一課就是人類不會從歷史中學習,而工藤新一更是其中的學生代表。
他認為自己豎得高高的耳朵有捕獲周邊一切人類能聽及的聲音,沒有一絲鬆懈,只是……
「小朋友,你在這做什麼?」
低沉且假裝友善假裝到令人作噁的聲音倏地從背後響起。
背後寒毛直豎的新一強迫僵起的脖子回頭。說者是一個同樣穿著禮服的高大男子,雖然以貌取人是偵探大忌,但相由心生也是歷經千年的民間智慧。
來者是絕對的不善。
生物本能拼命敲動警號,號召出新一體內每一分腎上腺素,過份的灼熱使大腦不得不泌出汗液降溫。
男人居高臨下盯住他幾秒後,抬手以一種刻意為之的節奏敲響房門。房中人很快便魚貫而出,人數和新一估算的分毫不差,但他沒有因此感到丁點喜悅。連同晚來的那位,四名高大的禮服男子團團圍在他身前,臉上都是帶著疑惑的警戒神色。按他們胸前的襟花推斷,四人都是警界人物。
「怎麼有個小孩?」
「不知道,我過來時看他在房門口鬼鬼祟祟的。」
「才……才沒有鬼鬼祟祟呢!我只是……只是上完洗手間……然後迷了路而已……」
適當的不服氣揉合略嫌過量的難為情,小男生獨有的幼稚行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的新一熟練且吃力地扯出笑容。極度的緊張使他頸側那欲掙脫抑制釋放訊息素安撫他的腺體又酸又軟。
「喂!他是不是有點眼熟呀?」
聞言,男人們互換了個眼色。新一的偵探本能沒放過這跡象,他維持住天真的笑臉迎向男人們,試圖得出更多蛛絲馬跡。此時,被他跟蹤的那個露出明顯有詐的笑容朝心臟快要跳離胸腔的他俯身。
「小弟弟,現在不能離開房間喔,要不你先進來叔叔的房間?」
條件反射踏後遠離顯然另有目的的手,新一很快便撞上了牆,男人的影子像是撲擊獵物的黑蛇般從下上竄把他覆蓋,冷冰冰的視線刺得他直發抖。
「欸……是……是這樣嗎……」
牽動唇梢的肌肉因過分使力而哀號,卻未敢放鬆毫釐。
「對呀。不想被罵的話就進來叔叔的房間吧!」
男人每個音節都彷彿是想要勾扯出心臟的勾子,一字一頓都粗暴得令人屏息。
心臟好痛。
身體不住在顫抖,唇舌完全失去控制。
"服部……"
明明是自己擅自為之,卻無一絲懷疑對方會找來。
只要留下個唯有對方看得出來的線索——
「柯南!」
「平次哥哥!」
前一刻還在顫抖的身體和口舌瞬時變得伶俐,新一靈巧避開欲要擋住去路的手,直直朝被男人們完全擋住的聲源奔去。
服部就在走廊的中段。新一邁著尚未從僵硬中完全恢復過來的腿,拚命地朝那方奔去。
才到能夠到的距離,他就被粗暴地扯進心肺都在劇烈起伏的懷中。
暴雪般的慌亂在溫暖中霎時安定,柯南無法抑制地把頭埋進服部的肩窩。
白馬造成的影響仍在,但服部令他安心的原因從來無關性別。
服部的手在他頭上亂撥,把只噴了一點點定型的黑髮弄得亂糟糟的。
「真是的,怎麼跑到這裡來呢?」
嘴上的大哥哥式擔心底下是肚子處狠狠的一捏。
「抱歉。」
道歉背後是後頸同方式的反擊。
「我迷路了。」
頭仍然深埋著,彼此的氣息仍然粗重,
「真是的,就愛亂跑。」
服部又掃了他的頭幾下後,抬頭朝向男人耍出看家本領。和平時不同的是,他把他抱得很緊,比起提防,更像是已確定對手會發出攻擊。
「幾位大哥,不好意思哈,我沒把小孩看好,打擾到你們喇!」
男人們別有深意地交換眼色,見狀,服部把他把抱得更緊,且空出一手,在背後按下手機的通話鍵,裝出接到來電的樣子。
「啊!應該是白馬,他也在到處找你呢!」
聽及白馬二字,男人們的神情再次起了變化,他們迅速地交換眼色,低頭接耳,期間視線一刻不離他倆身上。從眼梢處注意到這點的新一想要抬身觀察,但隨即被服部一手按在頭頂壓下去。
「喂,白馬?嗯,我找到他了!」
儘管時機錯得很,但那幾聲從話筒中漏出,夾帶著英腔的零碎日語仍然自我地在柯南心中種起疙瘩,他把服部環得緊了些,被他坐著的手臂屈起手腕輕撫他的大腿。
「對呀,不知道怎麼跑到二十五樓來了。哈哈!」
「嗯嗯,好,我現在和他過來找你吧!」
保持住通話,服部稍稍把手機拉開,他揚了揚手臂,示意被抱住的人抬頭,
「我們去和白馬哥哥會合,和哥哥們說謝謝吧!」
「謝謝大哥哥。」
發現他的男人大概是為首的人,他神情冷冽得像把剛開鋒的武士刀,毒蛇吐舌般嘶出聲"沒有關係"。
轉身離去時,服部把他抱得緊緊,他把服部抓得死死。
「頭低著,別抬起來。」
「嗯。」
新一能感受到男人黏在他倆身上的目光,
電梯彷彿在等待他倆般沒有離開。
直到梯門完全閉合,二人才總算鬆一口氣。
待機器因運轉而震動後,服部一聲不發地把環住自己脖子的柯南解下來放到地上,強勢霸道的訊息素瞬間炸得連這狀態的新一都不自已畏縮。
「你在想什麼呀,笨蛋!」
「每次都這樣!」
「行動前你能不能先和我說一聲呀!」
服部罵得有理,但作為一個偵探,新一不覺得自己的作為不合理。撇開頭瞪住牆角,小聲地咕嚕出句"說得你會講似的"。
「那怎麼一樣!」
他的話總是會被對方聽見及回應。
「哪裡不一樣!」
輕易就被刺激到轉頭吼回去。
小孩和少年一仰一俯地對視,雙方都氣得不輕,兩顆素來精明的腦袋都因此打結成被小奶貓玩過後的毛線團,處處此路不通。
「才不一樣!」
「就是一樣!」
各有立場的爭執淪為小學生都為之不屑的互吼。失去了身高優勢的新一繃著身體踮著腳,俯視他的服部也擺出吵架的架勢,二人互相瞪視,電梯上的燈板機械地逐一點亮樓層號碼,冷冰冰地旁觀。僵局在十五亮起時,因服部的嘆息而中斷。
「唉……真的不一樣喇……回去後再和你講吧……」
大阪少年抓抓腦後抹了層定型的黑髮。白馬沒要求他和工藤保密,只是要想出個令眼前人不衝動行事的說法實屬不易,或者應該乾脆地承認沒可能。
見狀,已大致推敲出是警隊內部鬥爭的新一抱著住胸,一臉懷疑地盯著友人不放。
「真的會告訴你喇……」
「不過你應該看出個大概了吧。」
服部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工藤沒可能看不出來。
「我不知道。」
兒時樣子的新一任性地撇開頭。想要借此省略說詞?門都沒有,他要服部完完整整,從頭到尾地告訴他。輕易就看出他心思的服部歪歪嘴角,呢喃道,
「你有些時候真的很小心眼——」「誰小心眼!」
彷彿回到剛剛的氣氛因服部先一步守不住笑容而消散。總算真正放鬆下來的新一也揚起了莞爾。
「放心,絕對事無大小地告訴你。」
隨著到埗的鈴聲響起,服部半彎身把柯南抱起。
「我們去找白馬吧,你順便和小蘭說聲今天住我那——」
沒待服部說完,新一同時關掉了震動和鈴聲的手機便亮起了屏幕。
是蘭。
想到又要捱一頓罵的柯南重重嘆氣,不過是自己害別人擔心在先,他沒資格抱怨。
「活該,誰叫你要亂跑。」
新一瞪了察覺出他心思的服部一眼。
他的推斷又一次正確無誤,一直聯絡不上他的蘭擔心得很,和她一塊的和葉拼命在旁邊安撫。捱完內裡是關心的罵及交代好這夜去向後,新一掛斷通話,在他要收起手機時,小蘭發來了則短訊。
"能和好真是太棒了,玩得開心點喔!"
新一不自已地勾起嘴角。
「工藤,白馬在救護站那邊,我們過去吧。」
剛收起手機的服部稍彎住腰朝他說,
「救護站?」
「嗯,聽說是中了槍。」
「中槍?」
沒目擊到舞台事故的新一對突然出現的槍枝感到意外。
「詳情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人沒大礙,總之先過去看看情況吧。」
「嗯。」
新一點點頭後跟在服部身旁朝那方趕去,沒小跑幾步,一直沒注意到的問題便因服部透過電話找人的行為而浮現腦海。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嗯?啊!靠這個。那個島津給我的。」
柯南接過服部遞來的手機,看過畫面後半白起眼勾笑,"準備得很充分嘛"。從設定看來,追蹤依據是他們的手機訊號,可信度雖然不及黏附型追蹤器,但沒有要先和對方近距離接觸的限制。
「啊,在那邊。」
服部的指向處停泊了十數台救護車,陣仗頗大,但未見慌張緊急的氛圍。
「過去吧。」
「嗯。」
新一點點頭,把"警部"的手機收進自己口袋,和服部朝前方奔去。
只要再一下,服部就會告訴他詳情,現在的他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
時間回到不久前,飯店停車場入口處。
還未報上名字的探員按下掛斷鍵。手機的主人倚住牆安靜地注視若有所思的他,也不催促他歸還。
時候未到,無可奉告。
「還你。」
白馬伸手從用回警部聲線的人處接過自己的手機——聲線部份純屬推測,畢竟他沒印象自己認識這警部。他腿上的傷口已初步止血,但刺痛感久久未退,是沒變嚴重,但不安感揮之不去。
「謝謝。」
生硬的氛圍再次插入本就沒幾次日常對話的他倆間。應付上流的爾虞我詐時明明如此手到擒來,為什麼面對這人時卻口拙如斯?靠在牆上的白馬暗地發想。他沒打算把對方拖進這塘渾水,甚至想他從始至終都是個毫無關連者——然而那始作俑者已使這成為奢望,想到就氣。
「回去吧。」
「嗯。」
打破沉默的人板著臉上前把他的手臂抬起跨過自己肩膀,alpha獨有的熾熱被beta的湛涼勻成了一股他很是喜歡的微暖氣息,氣息很是淡薄,白馬不認為一般人能察覺出來——服部那衝動怪除外。
「你不問嗎?」
蠢問題。
「問了你會講嗎?」
回應的人不論語氣還是氣息都平靜得未現一絲波動,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現在不會。」
「所以囉。」
「……」
「反正我很習慣等你。」
平日總是夾著自信和邪氣的笑容混進了一絲自嘲。無需任何思考,白馬想要安撫那份苦澀,但抑制劑阻止了他。除了這外,對方的beta身份也在無聲宣告如若他堅持,自己會先一步變得不堪入目,而哪怕如此,beta很可能仍然分毫不動。但哪怕如此,他都想在對方身下變得不堪入目,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你不應該來。」
「不到你管喔,小少爺。」
停下的腳步旋即迎來關切,
「怎麼了?傷口又痛了?」
搖頭阻止欲要蹲下去查看的對方,
「那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再次搖頭,給予對方否定的答案,同時喚醒因想要多和對方待一會而作出任性舉動的自己,
「沒,有點累而已。繼續走吧。」
「什麼呀!別一直要人費心喇!」
嘴中的抱怨和把他更往身上帶的舉動形成的反差暖得如英倫白色冬日的太陽,混血的淡薄氣息就像是當時清新又透涼的空氣,溫柔地拂動他落在頰旁的棕髮,安靜又忠實地陪伴在公園草坪上裹著大衣沉浸在文字世界中的他。
"如果被標記時是這種感覺有多好。"
被扶著走的白馬如此想著。救護車的紅燈愈發明亮,明明是火的顏色,在他看來卻比雪的白更令人生寒。然而,他深知,他,他們終究是要走抵那方的。
Chapter 8: 婚宴(6)
Chapter Text
二人到達救護站後,很快就從一輛救護車中找到白馬。
「喔!找到了。」
已被妥善包紮的白馬聞聲轉來,他身前還站著一個二人都沒見過的探員。柯南一面狐疑地挑眉瞄他,"他"回以一個敢怒不敢言的笑容。
「你還好吧?」
沒注意到身後一幕的服部來到白馬身旁,蹲下來問。
「站起來喇……」
被他舉動意外到的白馬不自在地把視線移開,
「吓,你一直抬頭很累吧?不說這個,你哪裡受傷了?」
白馬撇了他一眼後又因尷尬轉回去。
「小腿和腳踝,腳踝只有擦傷就是。」
雙手抱胸的"探員"略帶著不滿地代為回答。服部看向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喔……這樣呀……」
純粹的beta沒氣味,但混血的有,而且不能控制。他們訊息的素辨識度沒alpha和omega高,不能作為鑑定證據,但不致於相似到完全辨認不出來。
服部用視線朝柯南投以疑問,柯南瞄了瞄"探員","探員"和因覺得他多事而瞪向他的白馬對視一眼後不滿地把視線撇向救護車深處。
就在意識到個大概的服部想要以一貫風格打破眼前僵局時,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從外而至,四人尚未來得及搞清楚狀況,新井吾郎的長子便像隻暴熊般闖進後車廂,還把靠近走道中間的柯南撞倒。
「工——柯南!」
蹲著的服部果斷上前把差點被摔到車外的人拉住扶起。
「沒事吧?」
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新一不怎在狀況地搖搖頭。確保他能自己站穩後,服部才鬆口氣,
「你這傢伙!」
新上車的人沒理會服部的意思,一個勁兒地關心場內唯一坐著的人,彷彿沒能意會對方因極度厭惡而撇開的視線,和他同伴含著敵意的瞪視。
「白馬少爺,你沒事嗎?」
「沒——」
「我聽到你中槍的消息時心都要漏拍了。」
站在他身後的"探員"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服部低聲在柯南耳邊叮囑了句:別離開我身邊,柯南狀甚乖巧地點點頭。重新站起後,大阪警監的獨子有意識地把人護在身後。
「讓你費心了。」
明顯在敷衍的白馬臉帶不適地皺起了眉。女王蜂對柯南的抑制效果仍在,但他猜測新井應該是發出了一堆訊息素,基於omega的本能,他更靠近了自己的alpha一點。他這稍稍的貼近引起了服部的注意,後者無聲地以眼神詢問他的狀況,然後在得到他表示沒事的搖頭後點點頭,並更靠近他一點。
「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看不下去的"探員"踰矩朝新井咆哮。
「你是誰?」
名古屋警監之子語氣不善地迫近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下屬"。
「他是救我的人。」
瞪眼沒因警視總監獨子的解釋而緩和。
「這樣嗎?你是哪——」「新井,你要不要到外面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
「外面情況大致穩定了,大阪當局已經派人前來支援了。」
「大致?」
白馬的質問總算成功打斷了二人的視線角力。
「我要聽更準確的匯報。另外,幫我打聽看看交通部有沒有射傷我那台車的消息。」
「我馬上吩咐——」「請你親自去辦,我給你十五分鐘。」
聞言,新井明顯想要發作,但在對上白馬視線的那刻旋即把不滿控制下來。
「我知道了。」
點頭後朝車外走去的新井在車門前剎停腳步回身,原先放鬆下來的服部隨即再次警戒起來。
「白馬少爺,這水本來是拿給你的,請用。」
「謝謝。」
接過新井遞來的水,白馬不自在地點點頭。
新井離開車廂後替他們虛掩上車門。待再也感受不到他的訊息素後,服部重重地呼了口氣。
「唉,總算結束了。」
「所以——」
想要探問的話被新一輪瞪視打斷。
「你這是以下犯上。」
理智上知道自己理虧的omega移開視線,一直對他目光視而不見的beta不高興地轉來,
「那還真是抱歉了,小少爺。提醒我下次要隨一個alpha瘋狂對你噴射訊息素。」
在場唯一的alpha被這番話嚇睜了眼。出生至今都沒被如此嘲諷過的白馬不滿地回頭,然後又一次撇開。
「我自己可以應付……」
白馬咕嚕過後,也不理會目光再次變得凌厲的"探員",打開了新井給自己的水,淺淺地咬著瓶口,一副要喝不喝的樣子。
「啊……或者我們交換一下情報?」
服部吃力地掛著笑容朝二人靠近。
「沒什麼特別的。那個人的目標是我,射傷我後就坐上廂型車逃走了。」
白馬舉起水瓶喝了幾口水。
「為什麼你覺得他的目標是你?」
問話的是柯南,白馬說出自己的依據,"探員"板著臉抱住胸倚到牆上。
外面的紛亂仍然持續住,也不知道有沒有十五分鐘,新井回來了。上車後虛掩起門,他理都沒理服部和柯南一眼,徑直走向白馬。
「你怎麼還在?」
發現到"探員"仍在原處,他語氣不善地問。
「我要他留在這的。」
白馬輕描淡寫地解決了狀況。
儘管對不知名"探員"在場感到不滿,新井仍詳盡地向白馬報告了眼下的狀況,大概因為他一開始就表明了交通部還沒有任何關於那輪廂型車的消息,實則無權下令的人貌不經心地聽著,偶爾抬頭喝口水。
「目前能掌握到的狀況就是這樣。」
「嗯,辛苦了。」
「需要給白馬少爺安排車回府嗎?」
「不需要,我家有安排。」
「我知道了。」
「不過啊,沒想到基德會出現呢。」
新井句子中的名詞引來了白馬的注意,靠牆"探員"瞄了提及名號的人一眼後轉向坐著的omega。
「而且還傷人。」
柯南和服部都注意新井說此話時撇向白馬,另有深意的視線。
「基德不會傷人。」
「過往的確不會,但誰知道罪犯腦子裡都在裝什麼。」
新井誇張地攤了攤手。
「而且我聽醫生說,射中主持人那一槍只要再偏一點就可以奪命了。」
「真是瘋狂的傢——」
"探員"的挑眉揚眼被擊牆聲打破。
「閉嘴。」
毅然揚起的美麗褐瞳捨棄掉日常一切的優雅和驕傲,任憑憤怒填上顏色。
空氣中漸漸飄散出一股淡淡的奶茶香氣,隱約中還能聞到些許玫瑰混在其中。
最先察覺到的人是服部,然後是注意到他想退不退的柯南,最後是因他倆動靜而稍鬆雙臂的"探員"。儘然有先後,但不過是數秒間的事。
即便服用了抑制劑,AO情緒激動時多少還是會漏出一點訊息素,但程度不致於會使自身不適和影響他人。
然而,現在的白馬已經在微微喘息。
柯南默默摸向自己褲子右邊的口袋。
這完全不是他樂意做出的選擇。
「喂,白馬,你冷靜一點……」
狠瞪住新井的白馬毫不理會服部。
見狀,新井發出冷笑。
「抱歉,白馬少爺。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知道少爺你是基德的專家,但過份執迷己見對偵查是沒幫助的。」
「所以你是想要說服我,一個連環慣犯在一個晚上一連打破了自己的兩個原則嗎?」
白馬一手按住頸側的腺體,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站在他對面的"探員"直起身試圖介入,卻馬上被新井巧妙地擋在背後。
「事實擺在眼前。再說,基德從來就沒說過自己有什麼原則。」
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的白馬雙唇抖顫,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喂,你給我差不多——你這傢伙!」
服部搭上新井壯實的肩試圖把他拉開,但旋即被噴了一臉訊息素。
Alpha的本能馬上想要回以顏色。
「平次哥哥!」
柯南及時捏上服部小腿阻止他本能的反抗。他仍是什麼都感覺不出來,但他和服部的默契從來不需要依賴訊息素。
清醒過來的服部一窒,他低頭看了柯南一眼,感激地朝他點頭。
「這裡有點悶,我去開個門!」
以童稚的嗓音說過後,新一小跑步向虛掩著的車門,未等他碰上門把,身後便是新一輪騷動。
「小少爺!」
「白馬!」
狀況突然急遽惡化的白馬倒在"探員"懷內,潮紅的臉色、淋漓的大汗,任誰都無需解釋就能看出是什麼事。
柯南果斷推開車門,回身朝車內趕去。
人們總是認為AO關係的牢不可破是因為alpha的佔有欲和強悍,然而,一段關係的維持總不能只靠單一方。
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嗚!」
無預警的刺痛使攤在"探員"懷中意識開始模糊的白馬失聲抽泣。
女王蜂迸出的訊息素很快便從敞開的車門溢出、淡去。
白馬的氣息逐漸平穩,新井得逞的臉垮下。
"探員"小心地協助意識回籠的白馬坐回到椅子上,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的後者疲憊地把頭靠上他的肩窩。
「你還好嗎?」
"探員"說得很小聲,但足夠白馬聽清,他微微點頭,放任自己再多享受對方若有似無的清淡訊息素一陣。
新一和服部間的默契從來不需要依賴訊息素。
從來不需要,所以柯南無需回頭便能知道服部現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白馬大腿上正插著一根注射器——隨便一家便利店都能買到,大眾品牌的現成抑制劑,工藤新一慣常用來傍身的品牌。
——"答應我不要用成藥可以嗎?"
腦海響起當天的話語。
"我又沒答應你。"
用力握拳產生的痛楚給了新一抬頭的勇氣,卻不足以讓他承受起服部的哀傷和憤怒。
「平次哥——」「我去找醫生過來。」
服部撇頭就走的背影幾近要把他撕裂。
「抱歉。」
已經能自己坐好的白馬輕道,抬不起頭的柯南悵惘地搖頭。
「一個小孩隨身帶著抑制劑?」
「吃飯時他看到很好奇,我借他玩的。」
白馬說得有氣無力,在新井瞪過來時,又補上一句:不行嗎?
「沒有。」
新井不憤地回答。
「我可以自己待著沒關係,你出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或者去休息吧。」
「是。」
新井欠過身後便離開了車廂。
打發走新井後,"探員"走到柯南身邊蹲下。
「唏,小偵探,你還好嗎?」
柯南習慣性點點頭。
「呼,看不出來。」
"探員"無奈地笑了笑。
「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
自小養成的禮儀習慣,直到現在仍是不知名的棕髮"探員"摸摸柯南的頭,
「過來坐吧,他會回來的。」
"探員"溫柔地牽起柯南的手,把他領到白馬旁邊。
「抱歉。」
白馬再次道歉,柯南再次搖頭,"探員"再次摸了摸他。
車外,喧囂逐漸平息,蟲鳴蛙啼再次在涼夜中流轉。
強烈的反差使人生出錯覺,覺得外頭的寧靜彷彿是源於這狹小車廂因再也承載不了而溢出的沉默。
Chapter 9: 婚宴(7)
Notes:
happy new year to you all!!!
***服部OOC嚴重(有原因的,如無意外會在下次或下下次更新解釋),介意者慎入***
***很久沒寫這對,手感回不來,劇情大綱不變,但文筆可能令人辣眼睛的難受***
***原就辣眼,後又因我按了preview沒按存檔而急匆匆重寫了次,所以是雙倍的辣眼,敬請小心服用,如有不適,及時退出***
***因上途原因,這章之後可能會多少修改描寫方式,但主線不變***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服部沒耗多少時間就回來,和他一同的除了醫生還有島津警部(作按:原創角色,詳見ch.3)。
大阪少年的身影才出現在車門處,柯南就急不及待地跳下座位迎上前,但服部彷彿沒看到他似,大步越過他把醫生領到白馬身旁。一塊坐著的beta和omega不掩目光中的責難,被冷落的omega做不出任何反應。
四周一切彷彿頓時消失,世界失去真實,自己彷彿懸浮在一片無盡無垠的虛無中,本能試圖以信息素安慰自身,但抑制者忠誠於科學地作用著,新一止不住生顫。
白馬朝靠近中的服部投以一記瞪視,在他身旁的探員看起來要比他更不滿﹐而且在猶疑著要不要趕到另一omega身旁。白馬不打算阻止他此舉,但也無意鼓勵。
「少管閒事。」
總監兒子果斷抬手制止被本部長兒子言語激惹到的探員,眼神非他所能控制,但他父親下屬的獨生子毫不在意。
經過簡單的問診,醫生建議白馬住院。
一個晚上注射兩記抑制劑合并一次發作加上小腿中槍,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結果。(作按:詳見ch.6)
「那柯南小弟弟呢?」
負責送別醫生的島津警部在經過柯南時關心地問。
「我會送他回去。」
服部語氣平淡,但他話中的他卻清楚聽出其中隱藏的情緒。Omega會本能地想要去討好憤怒的alpha,特別是屬於他的alpha。同時察覺到柯南的變化,白馬和身旁的探員互換了個眼色。
「那就拜託你了。」
服部一臉冷酷地撇向說話的白馬,白馬處之泰然地予他回視,他身後那不純beta被alpha激出了些微帶有淡淡alpha氣息的信息素,若有若無地安撫起他,並本能地和服部的作著對抗。
這自然不會令一個純粹的alpha覺得高興,但服部不是個會放任情緒帶著自己理智走的alpha。他應了句情緒化得很的「不用你操心」後,側頭示意柯南跟上。
比起不快地瞇眼的服部,白馬自己倒是要更危險一些。
過量的抑制劑令他十分不適,渾身上下每一吋都不對勁,這些他尚可以忍受,不過比較嚴重的注射後反應,但他頸側的腺體從未如此激烈地抵抗抑制劑過。
酸脹逐漸混進了痛,但始終被藥劑限制在腺體內。
他無法自控地好奇起如果現在那些嗷嗷待哺的信息素跑遍全身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並且期盼著。
『總是你。』
他視線投向身後,引來了他的低頭。後者「嗯」了聲作詢問,他輕回一聲「沒事」後正回身子,目送一大一小的兩個偵探離去。
離開車廂後,服部帶著柯南朝飯店走去,二人停在正門門口的車道旁。
「服部——」「在這等一下,我問問小蘭她們在哪?」
欲要趁機解釋的新一被凍住似,僵著身體看住服部掏出手機,解鎖,撥鍵。
「飯店。」
幼嫩的童音以不合年紀的冷漠回答。新一抬舉起手機展示小蘭表示已到飯店的信息,從服部的角度,他兩邊鏡片都只映出冷色白光,完全地隔絕了視線。服部嘴角一陣抽動,最後重重吐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來我家吧。」
總算得到希望的結果,但新一的心情卻更顯沉重。
他從未覺得服部的摩托後座是如此難跨上,從未覺得服部特地為他買的兒童安全帽是如此令人窒息,從未覺得坐在服部身後是如此難受。
綠色的川崎klx250平順地滑進停車格。平時柯南會先一步跳下車,好方便服部完成接下來的操作。但這次他只是繼續維持住騎車時的姿勢,甚至緊起了攥住對方風衣外套的手。騎車的人什麼都沒表示,只在脫下安全帽後,朝著前方,淡淡提醒他一聲「可以了」。
「嗯。」
不專注的跳下使新一震到左腳的神經,傳來一陣麻痛。他沒表現,服部也沒發現,二人都只沉默地等待摩托安置好。
「走吧。」
服部沒確保他跟上就朝家的方向邁步走去,但這本來就不是需要他確保的事,因為柯南總是會跟上他。
傳統日式門戶的滑動聲在夜間很是響亮,服部按下燈掣後,白光灑滿黑暗的室內,將其回復成柯南從前過來時的樣子。
「打擾了。」
「我爸媽不在。」
服部說得平淡,他隨意地脫下鞋後往通向二樓的樓梯走去。腦中亂糟糟的柯南想不出其他,他慌慌張張地脫鞋,小跑步跟上。待他趕至服部的房間時,房間主人正蹲跪在衣櫃前翻找著什麼。
「服——」「來,給你。」
服部遞給他一套合乎他現在體型的睡衣。
「謝謝。」
「我和老爸老媽說過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
交代過後,服部再次大步越過他,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新一覺得體溫彷彿都被這個越過瞬間抽離。
「服部,等一下。」
他攥住替換衣物,快步追上走到玄關處的服部。跳下樓梯時,他又一次弄到腳,但現在的他沒說痛的心思。
「你要去哪?」
「訓練。」
「現在午夜誒!」
服部短暫停下繫鞋帶的動作,冷冷回句「我知道」後又繼續出門的準備。
「那——」「是你不守諾在先的,工藤!」(作按:詳見ch.2)
「我沒——」
新一試圖解釋,但霎時間又找不出一個足夠全面的說法。他壓根沒想過會被服部發現。(作按:詳見ch. 2和8)
「你先聽我解釋!」
「我現在聽不下!」
服部狠狠撇開頭,胸腔劇烈起伏,alpha因憤怒而想要征服的欲望瞬間充斥狹小的門廊,新一不安後退,他渾身繃緊地恐懼著,同時期待著——omega的部份。
完全相反的兩股情緒在他體內拉鋸,彼此撕咬。
而他搞不清楚omega的佔下風是因為工藤新一還是抑制劑。
「我只是想以防萬一……」
柯南握緊拳頭,努力把話擠出牙縫,他的話很輕,但足夠服部聽清。他嘆了口氣,轉身過來,問
「那如果不是白馬的事,你有打算告訴我嗎?」
新一的語窒清晰無比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哼,我就知道,你總是這樣。」
服部脫力失笑,再次轉身向門外。
「我——」「我明天中午前會回來。」
「你早點休息吧。」
簡單交代兩句話後,服部頭也不回地推門離去,留下抱住睡衣的omega獨自面對他灑了一廊室的信息素。
服部快步走出一個路口後才喘息著停下腳步,他調整了下情緒後轉過身。那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街角。此時刻的夜裡,除了路燈下的那片鵝黃,四周都是黑壓壓的陰影。
「拜託你了,就這個晚上。」
他不甘又不快地對著除了夜色便空無一物的街道訴說後,再次轉身,果斷地朝原來的方向走去。
未許,在服部的身影將要消失在街道盡頭時,一個純白色身影踏進暖黃色的燈光下。
「別推卸責任呀。」
怪盜基德朝服部宅的家門看去,無奈又為難地低語。
身穿白衣的護士推著治療車進入門上標記著「白馬」的單人診間,內裡的病人正倚在窗緣專注地劃看著平板,他身後窗外的圓月給他鍍上了一層高雅溫潤的銀光。
「還不睡嗎,白馬君?」
「你的傷勢多躺著休息比較好喔!」
白衣天使邊溫柔慰問,邊把手伸向血壓計,但指尖尚未碰到,站在窗邊的人就頭也不抬地問。
「他倆怎麼樣了?」
護士動作頓止,她深吸一口氣,掛上和溫柔、天使等詞彙完全不相關的笑容,支著一邊腰問
「這次又是怎樣看出來的?」
「二十八分鐘前我和護士長表示想要早點休息,希望能提早進行檢查。她在十七分鐘又五十六秒前為我安排了。按照正常程序,護士會在五小時四十三分——」
「零四秒。」
被打斷的白馬停下來,抬眼看向已繃緊臉容的護士,俏麗的短髮配上清秀的妝容,一如過往的完美偽妝,他一如過往自心底感到的自豪。
「現在是零二秒。」
「我看你倒是挺精神的,小少爺。」
身份暴露的人不快地出言嘲諷,但白馬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本來就不睏,我還挺意外你這麼早就過來。」
『你中了槍呀,笨蛋。』
「看來小少爺對我有些誤解呢。」
「我倆一黑一白,不互相理解很正常吧。」
總監之子不以為意地聳了下肩,裝作看不見對方抽搐跳動的嘴梢,乾脆地回到自己最初的疑問。
「所以,他倆怎麼樣了?」
「吵架了,服部把他留在家裡。」
偽裝無懈可擊的人移步到白馬身旁,用和他差不多的姿勢靠上窗框。
「兩個笨蛋。」
「對呀,都是笨蛋。」
白馬選擇不予理會意有所指的話。他鎖上平板,隨意地將其拋至床上,和身旁的人并立在原地。對方進來以前,他的確一點也不睏,對方進來後,才幾分鐘功夫,他就起了點點睡意。
「有查到什麼嗎?」
沒有察覺出對方鋪在漫不經心下的真意,白馬不疑有他地一股腦道出整理了快三小時的分析,
「關鍵的沒有,但有把範圍縮小至——」
窗外倏然乍現的爆響打斷白馬說到一半的話,伴隨白色煙霧的溫熱氣流湧進房間,反射性抬肘格擋的白馬給自己的大意賞了個白眼。待四周回復成夜裡醫院該有的樣子後,白馬仔細聽取了下四周的動靜,一片靜悄悄,這場突然的騷動顯然經過精密的計算,影響範圍只有他身處的這片方圓間。
『不想聽就別問呀。』
在對方到來以前就急不及待想要和別人討論所得的白馬不無怨惱地努嘴。他直起身體看向房內,此時病房已經再無白衣天使,取而代之的是佇立在他身後那人被月亮和燈光塗抹至地上的深色剪影。
位處八樓的病房窗外有足夠牽展斗篷飛揚的風,這使得新來者的影子彷彿活著般靈動。
『又不是在演彼德潘(Peter Pan)。』
白馬盯著對方邊緣不定的影子,心裡道。
他深呼吸一口,接著轉向身後。
「這是特地為我準備的魔術秀嗎?還真是榮幸呢,怪盜基德。」
明明心理已有準備,但視線和對方碰上的剎那,時間仍是霎時凝頓,然後迸發出萬千緋紅,朝房間的四面八方無序飛舞。漫室的玫瑰花香掩蓋去醫院的藥劑彌漫,優雅又霸道地要求住唯一的注視。
把上半臉急藏在禮帽緣影下,僅露出招牌從容笑意的怪盜基德鬆開氣球,輕盈地躍至安在窗外的花槽。他半蹲下來,與白馬湊得極近,近至彼此不用眼目,僅透過肌膚便能感知對方的存在。
落於晴色中的紅棕如英倫繁忙跳躍於林間,永遠夠不著天的歐亞紅松鼠,一天復一天地在天下演出著藍天喜歡的戲目,供奉上自己忠誠的追逐,無意識地為追求著真相的淡冷天青在仍然無見盡頭的覓尋中獻出荒漠泉水般珍貴的陪伴。
頦被純白指尖溫柔托起的瞬間,白馬有一秒覺得自己會被吻住。但他以為的,他驚訝於自己竟然期待到如此程度的事情並未有發生。
基德把話落在他耳邊,只留給他視線一道披著斗蓬的背影和染上了玫瑰香味,把臉頰搔癢的黑色髮絲。
在他意識到對方現在離自己的腺體極近時,他的腺體已騷動了一時。
為了一個beta。
在醫院為他進行了短期減敏處理後。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小少爺。」
「你只要專注在我身上就可以。」
Beta無可選擇地如離水的魚般張開嘴巴,讓卑微的愛語低吟化作一道氣音。僅是想像,他都知道放任其成真會有多麼美好,但他的自尊不容許自己在此沉淪,哪怕對方是他渴望擁有的伴侶,他的身體仍是他的身體,他對其仍有百分百的決定權。
沒能得到alpha撫慰的omega開始生理性顫抖,beta條件反射地把他緊在懷內,omega當刻下意識的抵抗勾起了他的脣梢,他從來沒渴求過對方的溫馴。
「早點休息吧,偵探君。」
「閉嘴。」
艱難地打起精神回應,白馬貪婪地吸取基德頸側處稀薄且斷斷續續的alpha氣息,快斗不清楚自己現在釋出的信息素含有多少alpha成份,但只要他的偵探需要,他便會一直抱擁他。
Notes:
Happy new year again!!!
希望這次更新還能令你滿意。
服部的OOC是有原因的,如無意外會在下次或下下次更新解釋。
我不會寫出無理由傷害工藤,他人的服部。
如果令你看著難受很抱歉。最後再次感謝你的閱讀。
祝願你有一個美好的2024! > w ^ /*